独爱“睡莲” ◎陈亮

曾经幼稚的我认为睡莲和荷花无论外貌还是内在，都是差不多的。然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真正有幸看过了睡莲，我才恍然大悟：如“黄山归来不看山”，对荷花也就有些不屑甚或蔑视了。

百度睡莲：睡莲又称子午莲、水芹花，是属于睡莲科。睡莲属多年生水生植物，睡莲是水生花卉中名贵花卉。外形与荷花相似，不同的是荷花的叶子和花挺出水面，而睡莲的叶子和花浮在水面上。睡莲因昼舒夜卷而被誉为“花中睡美人”。你看，一个“挺”，一个“浮”，恰好不是“挺拔”和“轻浮”，挺得很傲慢，也颇有点生硬；浮得很谦逊，也很自然。独有的“昼舒夜卷”，比那夜来香还要“犹抱琵琶半遮面”，还要生动浪漫。前者像倏忽听见花开的声音，倏忽间花就开了。后者只能被动地用鼻息感受，似乎还要忍受“密集花香”的煎熬。然于无声处，如水上漂一般一不小心就踩踏在那清逸漂浮的叶子上……

周敦颐《爱莲说》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在课本上还是理论上，一直都是文人骚客（包括我）喜欢莲花的原因，但自从看到睡莲，这花中睡美人，我似乎有些改变想法：它的根是深藏于水底的，自然不蔓不枝；但是，由于整个身躯悬浮于水上，自然不可能“中通外直”。但也有赞美诗曰：“本是天庭粉红仙，倾心一恋动尘寰。傲骨中通叹风雨，岂肯昏睡在人间。”哦，原来睡莲，不仅仅是花中睡美人，还是天庭下凡的粉红仙子。只不过许我至诚，为你倾心，便使得整个尘寰都活色生香。看似没有茎须，而实则一身傲骨，哪里肯一直昏睡到死，只不过让我等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最喜欢袁郎归《睡莲》：“池塘碧水漾微痕，暗香来去熏。蔓枝颤动醉黄昏，甜甜睡美人。花蕊密，叶根匀，清风一缕魂。绿裙漂荡掩朱云，娇娇满眼新。”想我家屋顶花园的睡莲，是这个夏天才开始蓬勃长成的。新鲜感不言而喻。池子里有假山、有红鱼、有水竹，但总觉得少点什么？后来从行家五舅的家中硬生生拔出一支睡莲根，随意地丢在池子里，就再没有仔细关注过。五舅在微信中炫耀的几朵硕大的睡莲，竟然被他美其名曰“十年收获”！一年之后的今天，突然发现一两片叶子悬浮在水面，便无限欣慰：当无意间在夏季的某一天，才倏忽发现，那透明几净的水池中，鱼儿在叶子下面自由遨游——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它们在睡莲的叶子下面，是不是都拜倒在睡美人的石榴裙下了？这是不是莫问收获、不忘初心的表现？

这样美丽的睡莲，让我迫不及待地搜寻属于它的花语：一是永恒的等待，二是梦中的恋人。正如纯洁的睡莲，起舞翩翩，纯洁得不食人间烟火，纤尘不染,让你瞬间产生怜悯之心。正如清心寡欲的那些苦行僧，在你面前点燃一盏莲花灯，世界便由此开阔安静了下来，只有梵音合着转筒的念经声，一阵阵地飘远，大地一片澄净，睡莲花在即将燃尽的灯芯中，含情脉脉，如梦似幻，朝朝暮暮抑或天涯海角，此刻便已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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