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真性 阳刚大美

■杨吉斌

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金乔就随著名皖南山水画大师黄叶村先生研习中国山水画，还受到诸多山水画名家的指教。八十年代，金乔求学于华东师范大学艺术系和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研修美术专业，他对美术各科有广泛的涉猎，尤其对中国山水画情有独钟。他对大自然更是迷恋，上黄山、九华，跑皖南山乡，到湖南张家界写生，去欧洲采风。

在与自然的神交中，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自身与自然的互化，在对自然的观照中寻找到与他心灵的同构。于是，他将他的生命气息贯注其中，以他的生命气息幻化出苍茫的山水意象。

当我们欣赏金乔的山水画时，我们会从那复杂多变的山水意象中强烈地意识到画家的个人气息。他画的虽然是山水，但画中所折射出的却是画家自己。从艺术史发展的角度看，艺术从外在客体的再现，转向对内在主体的认知，曾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过程。在西方，这一转向直到19世纪末才出现，中国虽然要早几个世纪，但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性”是在石涛那里才明晰起来的。苏轼“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的见解，仍然是在如何更有效地再现客体的范围内提出的。而石涛的“自我表现”说却明确地把艺术家自己放到艺术表现的主体地位。西方哲人从“我思”中意识到“我在”（即所谓“我思故我在”），石涛则是从“我画”中意识到“我在”。只要有“我在”，即自我真性就不难看到那立定在墨海中的“精神”，就不难看出山水情境中自我书写的精神之象。

当今时代，在商业浪潮的席卷下，已很难找到一方清净之地。政治、宗教、文化、教育、学术、艺术无一不被商业所浸染。正是这个失却了精神信仰的时代，让许多心存理想的人痛苦不堪，让他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让他们感到孤立无援，让他们无时不在焦虑之中。而金乔在静与慢中突显自己的人文情怀。

也正是在这样一种内在精神的导引下，金乔的艺术超越了那种只注重外在表现而缺少精神内涵的山水画。对金乔而言，他的艺术的第一要义已不是外在世界而是他的内心世界。你看他画的那些山水，充满着动荡不安的因素，狂放的笔迹造成强烈的视觉张力，歪歪斜斜，曲曲折折，山石随风涌动，树木盘根错节，而这些外化的山水意象，无不与画家的矛盾冲突的内心相对应。到自然中放逐自我，在艺术中宣泄真性。

如果从传统山水画的角度看，金乔的艺术对于传统山水是带有解构色彩的。他虽从徽州的新安画派中汲取过精神营养，但在作品的创作过程中却幻化出自己的人文情怀和精神追求，笔墨语言的独特与丰富，营造一种磅礴与大气，尽显胸间的皖南山水气息。从这些作品中观摩出的那些具有冲突、对抗因素的画面构成以及那些交织、错杂的线组织里，不难发现这些山水作品既有传统山水画的脉络又有现代画风的笔墨初探。分明看到他深厚的笔墨功底，那些由浓笔重墨所营造的气象是极富韵味和节奏感的。显然是对于经过华东师范大学和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深造的金乔来说，在建构中实现了他的人格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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