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阴雨带来了明显的寒意,让人清晰地觉察到“秋意正浓”。或许真是“情随境迁”,习习秋风荡起我内心对“宁静”的强烈希冀。
那把紫砂壶是我的老友。他面如重枣,周身浑圆,线条饱满,就像一位敦厚的老者。壶柄雍容秀美,流嘴短促光鲜,那是历经世事而终至“圆滑”的见证。一次偶然,我和他结识、相交。与一位历经风雨沧桑的长者结友,得到的是无法比拟的丰富。每每端起他,他都会帮我分明那些“棱角之辩”。也正是他的引荐,我至今仍乐此不疲地穿梭在陶瓷的世界。他让我领略到青花的雅致、彩釉的热情、斗彩的情趣、粉彩的艳丽。
在秋风瑟瑟的季节里,少不了老友的嘘寒问暖,更离不开情人的关注和缱绻。执着于眷念的痴迷,会带来源自灵魂根部的奔放和澎湃。她会让一切季节春意融融。
茶是我最好的情人。有情之余,“相”好不及“味”好。我最爱的依旧是黄山毛峰,来自高山,却少寒气。捏起一撮香茶,轻抚着嫩枝绿叶,那一刹尽似水温柔。向茶壶沏上热热的水,水气蓊郁,倒像是“赐浴华清池”一般令人神往。她沐浴在紫砂壶中,那是静谧而封闭的空间,轻轻盖严。轻呷一口,香气盈鼻,暖暖的清意由口入心,沁人心脾。嘴里嚅动着适口的清茶,寻思着她在壶中淡雅的身影。润喉之末,一股涩涩的微苦之味会给你留下回味,那是她独有的傲慢。两三杯下肚,她温润的深情一扫尘世对她“孤傲”的偏见。御着这茶香,神游天地,了身物外。
思绪自由飞泻之时,少不了还需一本泛黄的旧书相伴。书是知己,是知音。在有欲而不得时,捡一本弘一法师的书去读一读。他会告诉你人生没有必要去“看破”,却不能不去“看透”。在惆怅不爽时,也是要去和这位知己聒噪闲聊的。他会呈上柳永的情词、张岱的美文,在缠绵的情愫中消逝愁云。在情志飘逸的时刻,那是一定要去读唐诗的。或是酒后的恣意,或是醉情的高呼,比起沉思的宋诗、忸怩的清诗,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是难以言辞的。
一老友、一情人、一知己相伴左右。四人环坐,凭窗远眺,共赏秋情,如此妙境,如何不叫人流连神往?在遐思中,我在飘逸的思绪中不经意间就念起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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