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秋日里的花,不能绕过桂和菊的,一个以香气盛,一个凭花姿胜。巷中的花店是能跟得上节气的,早几天就将盛放的菊置于店门边,远远就能看见那一盆盆灿烂的黄。还有花朵秀气一些的,含着苞,不久也要在这清秋里一露芳姿。
奇怪的是一直没对它多一些倾心,更喜欢在文字里想象它们,想象“采菊东篱下”的悠然,数百年来令人向往;想象“不是花中偏爱菊”的钟情,只因它的傲霜之姿;想象“还来就菊花”的欢喜,老友准备好的醇酒,或许就是一壶新酿的菊花酒,坐在重阳的秋风里,相坐对饮,闲话农桑;想象“一夜新霜著瓦轻”的清寒,菊瓣上也该落了薄薄的霜花,更多一份从容,更添一丝沧桑。菊花无畏,直到沐霜而衰。
所喜的菊,是在乡村的土路边,自顾自地开着,经雨经霜的,瘦弱得近似营养不良,可却倔强地让人感受到秋意,直到枝头报香死。见到野菊花时我总是想,陶渊明的菊应该就是这种盛开在乡村的野菊吧。这时的原野草木黄衰,焜黄华叶衰,菊是能担当得起“焜”的意蕴,明亮的黄洋溢着一片柔和有韧性的光,在入冬前不长的岁月里和天光云影相和。
父亲是种过的,就是那种去乡下钓鱼挖回的野菊,它们随遇而安,在平房的屋顶上恣意生长,细杆向上,竟然顶出无数的花苞,接二连三地绽放,路经的人常常因它们的气势停驻,抬着头说这花开得真是多。当时是有两种的,均是最为普通的品种。一种开出绒球状的黄花,我称之满天星,明朗、温暖的黄,泼泼洒洒开着。有了菊,此时的世界,更让人感到秋色无边。还有一种是白菊,数不清的花瓣,丝丝缕缕地垂下。这两种年年开,开到最后简直有了颓败之势,其实没有哪一种娇美的容颜能经得起岁月的风吹雨打,更何况,它们还要面对冷露寒霜。后来我们搬离了那儿,不知还在不在开?
菊到了都市,盛妆而出,不改的,是它豪放的韵致。那些菊千姿百态,色彩各异,是经过人工精心培育出来的,人们便走边评点,不免要摩肩擦踵。
日常的菊,不仅仅可供观瞻。菊花入茶更好。黄山贡菊,杭白菊、滁菊总在秋后的日子被装进纸桶中,与茶叶一道在水中复活。午后或者夜色,因袅袅泛出的菊香茶意活色生香了,茶色清雅,如恬淡的水墨小品。有时就几朵菊,拈放进玻璃杯中,在水中沉沉浮浮,闻着那淡远的药香,菊味在舌尖缠绵,末了,宛若杨凝式所书《韭花帖》般萧散有致。
母亲呢,将野菊采回,装进棉布袋里,缝入枕中,温一夜的散梦。母亲弯腰采摘那么多的野菊,一朵,一朵,又一朵,母亲皱纹里的笑,也成一朵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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