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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忆外公

来源:安庆晚报 2011-04-01 23:06   https://www.yybnet.net/
[摘要]杨红莉

 

外公去世二十二年了,时间越久,外公的形象越清晰,每当看见劳作的老农抑或路过的老爷爷,我都想起外公,都能在对方的身上看到外公的身影。尤其是近段时间,时常会梦到外公。

外公很倔强。我读书的时候只是暑假去外公那里与他共度一段时光,那时记忆深刻的就是听舅妈说外公经常和人吵架,舅妈总是不断地提着东西到对方家道歉。外公因为耳背,经常对别人的话产生误解,一旦他认准的事情,不管对方怎么解释都没用,他会依着自己的意思理论到底。

外公也很可爱。我每次去都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外公每天出门肩上披一条大汗巾,从田里劳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澡在门前,他穿着系腰带的大裤衩,光着膀子,舀一桶水,一边擦一边说,水真好,人要是没水该多脏啊!我每次听到都觉得很可笑,外公多可爱啊!

外公很节俭。记得小时候奶粉不多,妈妈每次都是给外公外婆带麦乳精,外公总是装在一个铁罐子里。可能是密封不好的原因,一开始舍不得喝,后来受潮结成块了,我们都说不能喝了,可外公说可以喝。他拿个筷子慢慢戳开结成块的麦乳精,然后再冲水,一边喝一边说味道很好。

外公又很大方。每天早上四五点钟,他就起床到集市去卖菜,菜卖完后就在集市上同几个老哥儿喝早茶。那时候喝早茶就是吃早点,现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但当时并没有多少人在集市上吃早点,按现在的说法应该叫小资。只要是我在,外公总会带点早点回来,这并不是每个孙子辈都可以享受到的待遇,可能是外公觉得我与他不是常年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吧,对我总是格外照顾,这让我在表弟表妹面前感觉很好,我认为外公对我是很大方的。

外公在我的眼里更多的是劳作。白天在菜地里做事,中午从来不休息,再热的天也是吃完午饭就出门,他说,人热菜也热,要多浇水菜才能长得好。下午就在菜地里摘菜,晚上回来清理、捆扎,次日一早挑出去卖。外婆是个裹着小脚的妇女,菜地一般不去,只是晚上捡菜时帮点忙。那时的我并不懂事,只是在一旁坐着,听大人说话,或是和表弟表妹们打闹,累了困了就去睡觉。我也不知道外公外婆是几点睡的,现在想起来很愧疚,十几岁的人了一点也不懂事,不知道伸手帮帮忙。

还有一件事,我记忆非常深刻。一天外公对我说,听人讲黄山七十二尖,尖尖有宝,以后你长大了如去黄山一定带我去。我当时一口答应,心中却暗暗发笑,尖尖有宝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相信,即使真有宝也早被别人挖去了,还等到我长大啊!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黄山是不是七十二尖,更不知道是不是尖尖有宝?前几年我在黄山脚下受训,结束时上黄山。我上黄山的时候想起外公说的话,突然心就酸了,以前是我没有能力带您上黄山,当我有能力时您却早离我们而去了,可当时我还取笑外公说的话,这是多么愚蠢啊!

清明节快到了,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觉得女孩子做清明没用,所以外公去世二十多年,我只是在他去世当年的清明和舅舅舅妈去他的坟烧香,当时也是懵懵懂懂的。今年清明我一定去给外公上坟,不管有没有用,以表达自己的哀思。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两眼早已模糊。我任凭眼泪肆意地流淌,只想说:外公,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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