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年前的梁山,水泊环绕。这里地处黄河下游,汶水与济水交汇成800里泽国,那该是怎样的烟波浩渺?无怪乎成为藏龙卧虎、英雄豪杰出没之地。遥想郓城小吏宋江,为晃盖传讯,怒杀阎婆惜,浔阳楼题反诗判成死罪,得梁山众好汉相救,白龙庙聚会同上梁山,竟因此坐得第一把交椅,演绎了一段壮阔人生。
追寻历史的足迹,从梁山县出发,一路上却见不着那怕沟渠一样的水涧,更不用说什么水泊了。同行的梁山县文联主席赵德民先生介绍说:黄河改道,八百里水面早已退缩,现在仅有的只是梁山泊的遗迹东平湖了。想象小汽车驶过的路面,就是当年惟一可以顺畅进出梁山的水路,我正循着英雄的足迹出发,胸腔有一股豪气澎湃。
车比船快,梁山寨已经不是传说,就在眼前,宋江的帅旗迎风招展。入得寨门,施耐庵的石雕像立在寨门后的一侧,宋江使梁山名噪一时,而施耐庵使梁山水泊扬名于世,传数百代。
上山的石阶据说108阶,这当然是后人再造的,但梁山的陡峭难攻却也由此可见。
相对于山区来说,只有197米海拔的梁山实在算不得山,但在一片平原水泊间突兀而起,就显得雄浑大气了。由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青龙峰四大主峰和骑山、黄山、狗头山等七座支峰组成的梁山,就像盘踞在平原一侧的一只猛虎,啸傲声起,威震四方。
但是,我仍然难以想象《水浒传》作品中数万大军是如何聚集梁山上的,3.5平方公里,就算是一块平地,人挨人能挤下多少人?这是文学的神奇,文学化平凡为不朽。据《东都事略·侯蒙传》:“江以三十六人横行河朔,京东官军数万无敢抗者。”36人加上一些啰喽,比较可信。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宋江没有像《水浒传》所描绘的那样,入据800里水泊梁山替天行道,而是“横行齐魏”,马不停蹄,千里转战于山东、河北一带。在数万官军的围追堵截中,攻城陷地,先后攻打、占领10多个州县。
但不管如何,梁山是宋江聚众起义的第一个集结地,水浒英雄从这里出发,纵横千里,一度震动朝野。走过断金亭、黑风口、分军岭、宋江马道,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年一众英豪厉马秣兵壮观情景。
一路上的石刻题字和石雕像,虽然是开发景区时的人工作品,却一次次把我们带进北宋末年那段岁月。“水泊梁山”、“浩然雄风”、“浩气撼山岳”等题字笔力遒劲,气势逼人。武松、鲁智深、李逵、花荣等雕像栩栩如生,恍觉他们正在山道边守护着梁山,迎迓千年风雨阳光。
最让人激动的就是忠义堂,院中,杏黄大旗迎风招展。登上石阶,忠义堂内,宋江塑像居中,卢俊义、吴用分坐左右两侧,下面是梁山众英雄座位,分列两旁,背椅后各竖旗帜,煞是威风。置身堂中,当年众英雄议事的声音仿在耳旁。堂外,是一个圆形的天井,天井两边是环绕的围廊,围廊里,摆放着一溜的桌椅,凝目望去,只见众英雄各围一桌,正吆五喝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草莽豪气喧嚣梁山。
“宛子城中藏虎豹,蓼儿洼内聚蛟龙。”忠义堂后靖忠庙的对联,高度概括了梁山好汉的威猛与他们凄惨的结局。而宋江井内,水已干涸,梁山英雄今何在,忠义千秋传美名。
乱世的水泊梁山是一个英雄聚集的地方,刀枪林立旌旗飘扬。
盛世的水泊梁山,作为一处旅游胜地,供世人瞻仰。风从平原吹来,摇动山上的树冠,英雄的气息已远,只有不朽的传奇代代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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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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