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降之旅

曹诚强

早就听说祁门牯牛降原始生态好，自然风光美不胜收。虽然向往已久，也曾多次途经山道险峻密林掩映的赤岭，却—次次与牯牛降失之交臂擦肩而过。终于在—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睹了牯牛降的姿容。 

这座总面积280平方公里、东倚黄山、西接庐山、北邻九华的莽苍大山，拥有三十六大峰、七十二小峰，三十六大岔、七十二小岔。峰连着峰，岔连着岔，峰岔相连，重峦叠嶂，千峰献奇，沟壑纵横，悬崖壁立，峡谷幽深，流泉飞瀑，山如书叠，水似诗魂，集雄、奇、险、幽、秀于—体，以苍然如黛、绰约多姿的美景，成为国家级森林生态综合性自然保护区。景区森林覆盖率达97%以上，其中有鹅掌楸、银杏、青槐、樟树、香果树、永瓣藤等国家珍稀保护植物，还有豹、鹿、猴、麂、穿山甲等野生动物100多种，堪称“绿色自然博物馆”和“华东物种基因库”。 

—路山环水绕，从喧嚣的城市来到了壮美的牯牛降，就像进人了另—个神奇的世界。传说，天庭有头神牛，它不满清规戒律的束缚，悄然从天而降来到人间，被祁门的青山秀水美丽风光所深深吸引，不肯离去。后被玉皇大帝发现下旨召回，神牛不顾天兵天将追杀，于是，化作—头牯牛于黄山延脉的密林深处。牯牛降确实像—头静卧的神牛，它高昂着头面朝石台，而身体及尾部在祁门境内，这头身高1728米的生性稳重却略带张扬的万古神牛，就这样安然地横躺在我们的面前。 

站在观音堂景区—片开朗的空谷中，映人眼帘的是—幅勾魂摄魄的美景:四周重峦叠嶂，茂林修竹、翠绿欲滴。遍布山麓的针叶、阔叶天然混交林姿仪百态争奇斗艳;翠竹舞动着细柔的身姿，发出沙沙的声响;林中蝶飞蜂舞松鼠跳跃飞鸟穿行，美妙至极，犹如画师把山峦涂抹得浓淡有致多姿多彩。由两条溪流汇聚而成的牯牛湖，似—钩弯月，宛若裴翠镶嵌于群山之中。清澈碧透的湖水，像是—面硕大的屏幕，倒映着荡漾着山峰、蓝天、绿树、白云、翠竹、花草、木屋……又像纯洁少女明亮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质朴和纯真气息。湖中不时有鱼儿在游来游去，湖面上—对情意融融的鸳鸯在嬉戏，几只野鸭也来凑热闹摇来摆去转悠着，突然冲天而起飞向远方，很快在视线中消失。这里青山屏蔽、曲溪弹筝，湖水清碧、百鸟和鸣，山水相依，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的静谧、闲雅而温馨，充满着生机与野趣。 

以牯牛湖为起点分西上、东下两条观景线路。我们首先往西过石桥、穿竹林、经观音堂旧址，溯溪沿着木栈道正走着，周围的景色渐渐暗淡下来，湛蓝的天空也变成了窄窄的—条线。凝神—望，原来我们已经走进了大演坑峡谷。这条收束在深山峡谷中的溪流，长约6公里，宽不过十多米，窄处仅几米，水质特别透明。浓荫遮护中，崖壁迎放间，清冷冷的溪水蜿蜒盘桓，—路潇潇洒洒欢歌曼舞。而那流水跌人低处的叮咚声，滑过河槽的银铃声，跌落悬崖的轰鸣声，加之虫叫鸟鸣松涛声，它们分明是在空寂山谷中演奏着—曲婉转悠扬而气势磅礴的交响曲。其间移步换景，—步—景，沿途的—些景点也有了形象而美妙的名字:黄龙潭、卧龙洞、仙人聚会等。水源充沛、气温湿润、山深林密、人迹罕至，才使这里的植被覆盖率极高，森林仍保持着原始的天然特色。山中空气异常新鲜，负氧离子含量极高，是—个最好的天然氧吧。深吸着没有任何杂质的新鲜而湿润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踩着曲折晃悠的水上浮桥过牯牛湖，向东沿溪而下，时而沿木栈道漫行，听流水潺潺;时而过石桥，倚桥观景;时而荡吊桥，你亦成了—道风景。进人密林山谷深处，它所发出的那种浓郁的原生态气息扑面而来。绵延峡谷，草树掩映，谷底不见丽日，有丝丝凉意和着山风阵阵袭来，两岸遍布千年古树，绿草如帘，珍稀植物比比皆是。峡谷幽深无比，泉涌溪流不息，因溪道巨石阻隔，水流往往曲折聚池成潭，有大有小，或圆或扁，潭水或蓝或碧，或绿或黛。水波潋滟，光影交错，像是九寨沟移来的碧潭彩池。绵长峡谷瀑布成群，池潭成串，就像—条裴翠项链串起牯牛瀑布、黑龙潭、蝙蝠洞、潜龙谷、仙女潭等景点，那绿得纯净蓝得深沉的潭水，照人肺腑、摄人魂魄。因山岩纵横，山势错落，溪水不时跌落，形成—串串瀑布;又因落差错落，山崖宽窄不定。这里的瀑布各具神韵，或急或缓、或奔腾咆哮、或缠绵流连、或如银练飞悬，似花絮飘洒，每—处都令人陶醉。这时，不远处传来轰鸣声，拨开树枝—望，疑似银河落九天，急流从数十米高的悬崖上喷雪涌银般地跌落下来，铺排激越咆哮磅礴，撞击巨石后，形成水帘天幕，飞珠抛玉，尽显—派雄浑粗犷而飘逸潇洒之美。牯牛降的水完全是从每棵树每根草每条石缝中—滴滴渗出来的，它—尘不染，由无数涓涓细流汇聚成条条溪流，她如流韵的诗、有声的画、变奏的曲，它流淌着无限的风景。 

我们下榻于牯牛湖畔的牯牛山庄。于葱翠欲滴的丛林之中，在—片清凌凌的湖水之上，昂扬着—幢幢凭水临风的高脚小木屋，与附近的自然环境融为—体。木楼与木楼之间，有木栈道相连，曲径通幽。屋内装饰简单朴素，四壁、屋顶、地板及床、桌、椅、茶几皆原木制成，散发着—股浓郁的原汁原味的清木香。夜幕降临，难以捕捉的湖光山色，令人顿感身处与世隔绝的圣境。山庄的夜晚静极了，只有远处传来的低低的涛声和草丛中湖水旁不时传来虫啾蛙鸣声，成了山中的小夜曲与絮语。我走上阳台眺望，月亮爬上树梢露出笑脸，又跳进湖水中沐浴。天上月华如水，湖里波光如月，天上明月，树上明月，湖上明月，景色迷离，如梦如幻。 

第二天，当我们乘车返回时，只觉游兴未尽。牯牛降幅员广阔层峦苍茫，覆盖着厚厚的原始森林，绝大多数区域尚未开发人迹罕至，使人望而却步。这次我们只游了为数很少的几个景点，神奇的大历山峰顶还没有去过。牯牛降，我们—定会再来登上你的主峰，——揭开你的面纱，把你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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