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手一挥,莺歌燕舞的春天就驾着七彩祥云远去了,浓荫匝地的夏日飘然而至。
我的故乡,位于瓦埠湖畔的乡村,到了这个时节,午季农忙时候已经过了。麦子已经归仓,秧苗也已经长得深绿密实,很多人开始在家里消夏避暑了,但也有勤劳的农夫农妇在田里劳作。不过都是早起或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秧田里拔拔草,到玉米地、绿豆田里锄草、间苗。少年时候也曾跟随母亲去田里锄过草,虽然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光,但在毫无遮挡的田野里,还是热得无处躲藏。四下是一望无际的绿野,母亲似乎感觉不到热,一直在默默地劳作。尤其是下过一场大雨后,阴凉里到处是剥落的暑意,玉米在疯长,秧苗在噌噌往上蹿,我分明听见了它们拔节的声音。杂草也在疯长,四处蔓延,想把庄稼挤出去,全面占有这块领地。一会工夫,母亲的发丝里滴下汗水,爬满了额头。四周都是升腾的湿气,到处是热浪,感觉自己在暑气蒸腾的波浪里游动。我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湿透,让我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意,体会到“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辛苦。
田野里,阳光的声势宏大,盖过所有庄稼,偶尔一只蜻蜓飞过来,落在深绿的秧苗上、荷叶上,彩色的翅膀叠映出寂静的乡野风光。这时候,就连我家的那只黑狗都懒得动,趴在村口的树荫底下,吐着舌头喘气。晒得黑炭似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跳到村头的水塘里,就是家人再三呼唤,也不肯上岸,头上盖着一片荷叶,就是天然的遮阳伞。我们一群小姑娘热极了也会三五成群到僻静一点的塘里去洗澡,这是农村孩子消暑的一种最重要的方式,我的仰泳和狗刨式就是那时候学会的。最开心的是村子里来了摇着铃铛卖冰棒的人,一个乡村汉子推着一辆破旧的永久牌或者飞鸽牌自行车,车后座上托着一个木箱,里面放上泡沫塑料,一角钱一支冰棒,硬硬的,冰凉爽口,拿着几角钱,姐弟几个一人一支。手里没有钱的孩子,从家里犄角旮旯找一个啤酒瓶来换一支。那时的冰棒感觉特别美味,现在就是再好吃的雪糕冰淇淋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菜地里繁花盛开,五颜六色。鲜绿带刺的黄瓜还顶着花,早已被我们一群孩子摘下填了永远也填不饱的肚皮。还有丝瓜,一根根藤蔓上,青色的瓜向下生长,黄色的花向上昂立。应季而熟的瓜果密集上市,每一个日子都溢满了热腾腾的希望。
池塘里的荷花也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彼泽之陂,有蒲与荷。”荷花亭亭玉立,宛如佳人。它娴静地开着,绿色的裙裾圆圆地鼓起。前年夏天和友人到淮南焦岗湖赏荷花,站在岸边向荷塘中央望去,碧绿的叶子在蓝天白云的辉映下,苍翠欲滴,分外诱人,而粉色的荷花在绿叶的衬托下,也呈现出一副别样的清颜。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乘着一叶轻舟,在荷花的间隙中穿行徜徉,虽然阳光炙热,但湖面清爽,一种清凉惬意在心底流淌。潮湿的心意流淌成浮光跃金的湖水,欢快地流向时光的深处。
在时序的变换中,严寒酷暑,四季轮回。但对于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来说,日子的美都是始终值得期待的。
新闻推荐
悬疑剧在今夏大受欢迎□本报记者张晓涵2020年暑期档电视剧大战一触即发,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有视频平台剧46部,卫...
淮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淮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