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集·孙会中
这个夏天,后湖的荷花不再开了。就连乐观、活泼的小鸟也停止了鸣叫。偶尔有一、二声大约由乌鸦发出的鸣叫,也都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听起来象是在呼唤,在挣扎,更像是在向谁哀求着什么。反正,每一叫声,都有着一股强烈的穿透力。
我心里明白,这是鸟的世界唱给这片土地,不。应该说是唱给这片泽地的挽歌。这片泽地,便是后湖的今生。
后湖的今生,就是一个弃儿。
后湖,其实并不是一个天然的湖。它只是淮北平原上一个普通村庄的名子。我不知道后湖最早是一个什么样子。我能肯定的是,在我刚认识它时,它是一片平整得用尺子量划,用抺刀拭平的良田。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人类从它的身下挖走了成千上万车的煤炭。等到把它下面掏空了,地上就开始慢慢往下塌陷了。于是,开始了对它的“治理”。将塌陷的土地推成湖,在湖里种上荷花,岸上栽上垂柳,植上草坪。一时间也竟把它打扮成一处颇具风情的景点。后湖,倒也热闹风光了一段时间。
那时的后湖,虽说不是很大,但的确很美。
湖水盈盈,湖色隽秀。从三、四月开始,沿着湖岸就开出一些黄色,白色,红色或紫色的小花。娇,嫩,柔,媚。让人触目皆美。到了六、七月份荷花盛开时,更是美到了极致。远远望去,湖面含烟,青草、碧荷、鹜鸟影影绰绰。那些或含苞欲放,或含羞半开,或盛放正艳的荷花,千姿百态,风情万种。碧叶接远,满湖青翠。荷花、荷叶交相辉映,相互点缀。沿湖一排排垂柳婀娜摇曵,象一个个长发齐腰的仕女,迎接着四方宾客。
后湖,除了长满荷花的湖以外,更多的是茸茸的绿茵。或许是因为看中了绿草的柔美,现在城里人总喜欢把原本属于土壤的草搬进城市,嵌在钢筋水泥铸成的广场、小区和城市的角角落落。这些草虽然被强行装进了城市的口袋,可是,它属于农村,属于土壤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就象一个人的出身,谁都变不了。不信,你摘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咀嚼一下,肯定还是浓浓泥香的味道。后湖的草,不仅有泥土的香,还很自由,想长在哪,就能长在哪。想怎么长,就怎么长。只要给它点阳光,给点春风,它就能成长。再大的风,虽能把大树连根拔起,能将鲜花摧得粉碎,但却奈何不了小草。任他从哪个方向吹来的风都奈何不了它。
如果能沿着那座曲曲折折的木板栈桥,朝着湖的深处走上那么一遭,真的就能感受到一种藕塘深处,难识归路的诗意。让人由不得迷醉在一个恬静而又温柔的梦中。眼一闭,便会同梦一起飘远。后湖的光波魅影,玲珑之余透出几分脱俗的韵味。皎洁之中恰似雾轻云薄的禅意。只是我不能恰如其当地讲出那种感觉来,也写不出来那种感觉来。但这美的,只是后湖的前世。
湖光水色,睹湖思古,沧桑的往昔,最易触动灵魂的深处。
随着越来越多的煤炭从后湖周遭挖出,土地,道路,荷塘被地心的吸力拽着一步步沉向更深的地下。除了看到被荒草和野水包围着的村庄外,眼前只有一派杂草丛生,野枝疯长,满目萧条的景象。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生气。先前的荷塘已然失去了最初,最纯的模样,那条承载着无数个脚印的栈桥一截淹没在水下,一截飘浮在水面,随着水波扭动着,挣扎着。荷塘见不到一朵荷花,水面上只有稀疏的几片荷叶,随波摇摆。几支光秃秃的荷茎孤独地插在水中,如同为荷塘竖立的一块块墓碑。一阵凄凉的秋风吹过,几乎被水淹没,让人倍感凄凉。
我喜欢后湖的前世,以至于爱她爱得委婉,爱得内敛,又爱得深沉。因为难舍,我还站在与她初逢的那个路口。花开花落,无法割舍的是后湖的前世。数不清有多少个空闲的日子,立在窗前,伏在案边,望着她前世的留影,同那沉陷的栈桥一样,摇漾在她那清波碧浪之中。而那一抺摇落的倩影只能在梦中永恒。
新闻推荐
8月9日,淮北市第三届段园葡萄采摘节在段园镇大庄村开幕,“葡萄王”大赛吸引了当地种植大户纷纷参赛。图为“葡萄王”在展示获奖证书。目前,段园镇已拥有2万余亩无公害优质葡萄园,多户果农,年产量...
淮北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淮北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