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辣汤里的乡愁

故乡有一风味名吃，名曰胡辣汤。

据说，胡辣汤源于明清时期，在民国初年名声大噪。根据不同的做法，也有不同口味，主要有逍遥镇胡辣汤、北舞渡胡辣汤、开封胡辣汤、南阳胡辣汤等。这些胡辣汤除却具有绵香鲜辣的口味外，还具有不同的养生、食疗功效。胡辣汤吃起来汤鲜肉烂，香辣绵口，令人回味无穷。其配料主要为豆腐皮、粉皮、肉丁、黄花菜等。在故乡，胡辣汤非常接地气，符合大众口味，被称为“老百姓的汤”。 

但凡经过故乡，我都会迫不及待到餐馆痛快淋漓地喝上几碗胡辣汤。当一碗鲜美的胡辣汤摆放在眼前时，我胸中顿时会泛起一股莫名的冲动。这不只是口馋所致，更是因为长期泛在心头上的绵绵乡愁在此得到了释放。

对于一名远在他乡的游子来说，这种感觉或许是一种精神奢望吧。身在江南的我，尽管觅遍这方异土的一角一隅，也很难找到胡辣汤的影子。即便是偶尔遇上一两家烹制胡辣汤的饭馆，可当带着美好的记忆去品尝时，往往是大失所望。

不知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缘故，还是一方气息一方味所致，落地于此的胡辣汤，实际上和地道的中原胡辣汤风味相去甚远。不仅食料有别，且味道怪涩，怎么也品不出记忆中的感觉。

看来，这也许印证了一句话：水土，是永难逾越的鸿沟。即使运用科技手段吃上反季节菜，那也吃不回季节的味道。所以，吃狗不理包子，还得是天津的；羊肉泡馍，一定要是西安的；若是烤鸭，则还是要吃北京的。

故而，在平素，对胡辣汤的这种难以割舍的情结，只能湮没在记忆深处，化作丝丝缕缕的乡愁，氤氲在生活的穹庐中。

提起胡辣汤，不只是我目前所在的江南，即便是在铁马秋风的塞北，驼铃斜阳的西域，或是风情万种的南国，知之者都不是很多。而在故乡所在地，则几乎无人不晓，无人不爱。

故乡的胡辣汤一般用作早点，配上油条、油饼或者包子，会是一道极其可口且营养丰富的早餐。这对于生性豪放、实诚而重口味的中原人来说，再爽口不过了。每到大清早，在街头巷尾、大小胡同，到处都可以看到卖胡辣汤的餐馆、摊点，如赵记胡辣汤、李记胡辣汤等。餐点上的厨子一边用舀子在锅里搅动着刚做好的汤，一边用地道的故乡方言吆喝着：“胡辣汤开锅了！”不时会招来几个顾客：“老板儿，给我来一碗儿！”“中，伙计里边坐吧，一会儿就好。”厨子答道。

作为一名游子，对胡辣汤的复杂情结，往往会化作剪不断理还乱的思乡之情，勾起很多美好的回忆。依稀记得孩提时代，每当父母拉着我的小手去赶集时，我总会哭闹着要吃胡辣汤。于是他们便带我到小饭馆里，掏钱为我买来一碗。当爸妈看到我狼吞虎咽地享受美味时，总会被我那可爱的吃相逗乐发笑。也许从那时起，懵懂的我就已跟胡辣汤结下了不解之缘。

向东

花卉（油画）李雷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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