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了夏秋的红芋个大腰圆……想起红芋□杨健

淮北平原的红芋分为春红芋和秋红芋，春红芋是春天栽种的，淀粉含量高，主要用来下粉丝和粉皮。粉丝和粉皮那可是老少皆宜人人爱吃的一道菜，家常菜，牛羊肉汤必不可少。秋红芋是麦收后栽种的，糖分含量高，特别是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香甜可口。但主要是窖藏起来，作为一个冬季的主要食品。当时农村流传着一句顺口溜：“红芋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每家每户院子里都有一个圆圆深深的地窖，口小肚大，里面能盛几千斤红芋。红芋偶尔吃是美味，天天吃可就惨了！吃的肚子涨得像个鼓，胃里天天吐酸水，一打咯酸气冲天，干起活来浑身没劲。

栽红芋要先打垄，就像一个个交叉三角形，据说是为了排水，红芋怕涝。大约三十公分栽一棵，秧苗是事先用红芋在温室里发芽剪下来的，秧苗慢慢长大，覆盖了整个地面，而且每个叶叉都会在土壤里生根，所以只好经常翻动。开始看见其他社员收工回家，肩上都扛了很多红芋秧，当时家里养猪，那可是好东西。我问伙伴，怎么弄得，说是翻秧翻掉的，可我怎么也翻不掉。慢慢观察发现了秘密，原来他们把棍头削扁，猛一挑，红芋秧就断了，实在不行用脚踩着红芋秧猛挑。学会了“窍门”，回家俺也背了一大摞，既省得再去割猪草，猪还特别喜欢吃，真是一举两得，自己咋就没想起来，真笨！

夏秋之际红芋秧子爬满了沟沟垄垄，郁郁葱葱，红芋沟里有水，青蛙从地头的沟里跳进红芋地里捉虫吃，我们就去地里捉青蛙玩，有一种叫“气蛤蟆”心胸狭窄，你越撩它肚子越鼓，涨得像个大气球，有时在红芋沟里也能捉到一些小鱼小虾，拿回家喂小猫小狗。玩饿了掏几个小红芋洗洗充饥，玩累了躺在地头晒太阳，静听鸟叫蛙鸣，纵览田园风光，甚至睡着了大人们也无暇去找，醒了自己回家。那份自由，那种惬意是现在小孩子无法享受到的。

红芋“熟了”，地垄上涨开了很大的裂痕，孕育了夏秋的红芋个大腰圆，最大的足有十几斤，那是纯天然生长的，可不是现在的转基因。起红芋先要把秧苗割掉，集中堆放起来，晒干了打碎当作猪马牛羊的冬季饲料，当时物质匮乏，什么都有用，不像现在很多农作物处理不掉，成了政府和农民的负担。起红芋要用抓钩子，慢慢把红芋捞出来，尽量不要碰破，一旦烂了不好储存。春红芋很少，秋红芋很多，起出来的红芋一部分切片晒干，一部分直接窖藏。窖藏红芋很有讲究，要选没有破损的，一圈一圈码放整齐，要保持干燥，防止生芽霉变。有了满满一窖红芋，农民一冬心里不慌。

我对红芋最深的记忆就是胃里止不住的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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