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是吾心 致我的母校也致亲爱的我们

□肖晶

有一种生活叫等待。“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三十三年前的九月,我们从四面八方相约在一起,汇聚在这座有着火红枫树的小城。三十年后的八月,我们又从四面八方相约在一起,汇聚在这座有着小桥流水的小城。这里荷花满园,是莲的故乡。对幸福,对痛苦,对生命的起起伏伏,即使不能善待,但那仍旧是恩慈。所以我们不会逃离,也不会缺席。

来吧,亲爱的我们。这是一座有着百年红枫的小城,这里有我们的母校二高。我们爱这里的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年四季鲜花盛开；我们爱这里的山峰独秀,枫林古朴,绿草茵茵,柳拂涟漪,九曲桥下荷花妙曼。那个九月,我们总是倚在枫树底下数流云；那个九月,我们把梦想种进泥土并生根发芽。正如莲心是吾心。这一生总有一些故事,让我们难以割舍,又无怨无悔,爱的手语总会在歌声中永远飘荡。

天空依然如故,灵魂常常需要安放。正如我们的二高,正如陪伴我们走过三年的新兴南路,正如观音岩下朗朗的读书声,正如严父慈母般的恩师,正如年近半百的我们。可曾记得,秋天的红枫,树下捡拾枫叶的孩子,还有我们热情满怀自办的蓓蕾文学社?可曾记得,华山水库的春游,梁老师给我们出的谜面,而谜底,是我们每一位同学的名字?可曾记得,我们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去看望病中的周同学,去204队送别李同学?可曾记得,我们最爱吟唱的《亲爱的老师》,还有《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所有的符号和手语,一切的一切,仿若昨日,恰似同学少年,见证了我们走过的青春韶华。

冬去秋来。在没有诺言的季节里,莲的心总是虔诚的期待,期待着终点而又未见终点。也许会在矛盾的漩涡中煎熬,很苦很无奈；也许希望躲进莲的传说中长醉不醒,很忧伤也很幸福。也许,我们常常感到自己脆弱、无助、绝望、恐惧,也常常在焦虑,试图寻求慰藉和安全感。抬抬头,挥挥手,母校未曾远去,她是我们的依靠,是我们永远的枫园和指引,让我们在秋天的小城,在琐碎日常的吞噬中,还能自如地唱一首歌给自己听。三十年很长,三十年很短,我们只需听从内心的声音。

顾城说,平常人是一个钟,哑了,灵魂荡起来的时候,生命就响了,都是回声,传到很远的地方去。生命被浸透了,一页页想起来,比生命还长。

夜来时,分明听到莲心说:进来吧,我的孩子,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来洗清灵魂,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也许门外的夜半歌声,相当悦耳动听。于是莲试一百次。岁月一隅,回眸处,茫茫夜色卷起历史。此刻,溢满莹莹的泪珠,仍以热情的姿势,义无反顾地向我们的青春走去。尽管夜依然,我们依然。

来吧,亲爱的我们。让我们唠唠细碎的家常,谈谈生活的艰辛,叹叹曲折的故事,吐吐青涩的往事,分享奋斗的过程,让内心更丰盈,并记住我们的那年那月,还有我们的纯真年华。

而这时,柔柔的花瓣飘落,花香四溢。今夜,就让我们任性地定格在十八岁；今夜,就让我们任性地回忆过往,在碎片化的倾诉中,有我们神采飞扬的梦想,有我们拼搏路上的酸甜苦辣,有我们儿女情长的喃喃呓语,有我们琐碎的日常生活叙述。回望,叙旧,畅怀,歌唱。来吧,亲爱的我们,你一点,我一滴,他一言,我一语,一点点,一滴滴,点点滴滴汇成一条记忆的河流,奔流不息。

此刻,暖暖的灯光照射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上课!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多么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曾几何时,我们相识在这个特定的季节,相知在这个叫贺州的小城,我们在这里飞扬青春,又在这里洒泪而别,谱写生命的华彩乐章。

一别三十年,时间都去哪儿了?似水流年里,当年那些见了异性同学羞红脸说不出话的青涩少男少女哪儿去了?操场上奔跑的身影,教室里专注的眼神,晚会上动人的歌喉,离别中轻轻地拥抱,多少魂牵梦萦的故事,多少耳熟能详的话题,而此时欢聚已是年近半百、从容睿智。三十年来,我们不离不弃,用真心听到了幕布被拉开的声音,也在暗夜里坚持寻找光明。

这样的夜!啜一口昭平红茶,不用回头,便知道,秋风在渐落之后又渐起,二高树上的枫叶子开始火红。分明还听见,新兴南路上行人走过时,脚底下传来忽远忽近的声息。而曾经年轻的我们,早已白鬓如霜。

来吧,让我们干杯。茶也好。干一杯!就干一杯好吗?眼中有一幕霜林,那是雾。今晚不会有雨。干杯!干杯!干杯……不问今夕何夕!多么好。今晚的泪水属于我们,今晚的欢笑属于我们。分别三十年,莲心是吾心。感恩母校,感恩同学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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