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绍兴,读懂鲁迅

□陆永生

凡接触过书的人,对鲁迅这个名字,肯定不会感到陌生。特别是像我这样,从事语文教学数十年,对鲁迅这个名字,更是如雷贯耳。到鲁迅家乡走一走,亲身实地感受鲁迅成长的环境,我早就萌生这个念头,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不觉间已经退休。

继续我的老有所为,退休后的这些年,一为强身健体,二为采风作文,我骑着自行车到处游走。前些日子,又离开贺州的富川小城,来了一趟千里单骑江浙行。终于逮着机会,走进鲁迅故乡——浙江绍兴,圆了这个萦绕脑海多年的梦。

骑车在绍兴四处转悠,窥探这江南水城风貌。与其他城市一样,绍兴也充满现代气息,不乏热闹与繁华。然而,这座有着2500多年历史的古城,其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也无时无处不在显现。走在城外的山山水水,观越王台,感受勾践的卧薪尝胆；看大禹陵,追思大禹的治水功绩。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贺知章、陆游、徐渭……古代多少文人墨客在这留下踪迹；秋瑾、徐锡麟、蔡元培……近代多少志士仁人从这里走出,精忠报国。我想,品味那些已经远去的历史文化,这绍兴不失为一个丰富的课堂!

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鲁迅无疑是绍兴的“镇城之宝”。行走在绍兴,无论身在何处,鲁迅的身影时时伴随着你。市内的一条主要街道,就命名为“鲁迅路”,依次分成鲁迅西路、鲁迅中路、鲁迅东路,自西向东横贯城区数公里。鲁迅小学、鲁迅中学、鲁迅文学院、鲁迅电影城……以鲁迅命名的场所随处可见。不经意间,来到位于市中心的鲁迅文化广场。广场北面一尊鲁迅铜像,尤为引人注目。只见他面容和蔼可亲,仪表从容安详,目光犀利明亮,时时透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耀眼光芒。

然而我走绍兴的终极目的,是要寻觅鲁迅童年生活的地方,也就是鲁迅文章中常提的“鲁镇”。只有亲身走进“鲁镇”,才算真正读懂鲁迅。向当地人探寻,当地人一头雾水,说这没有“鲁镇”,只有鲁迅故里。说来好笑,“鲁镇”是鲁迅小说中虚构的地名,我却把它当了真!听说城外倒有个“鲁镇”,但那是个人造景区,差点被人忽悠!顺着当地人指引,抄近路奔鲁迅故里。

出大街,穿小巷,过小桥,没费多少工夫,走进一片低矮老街区。沿街卖豆腐的、卖黄酒的、卖茴香豆的……充斥小街两旁。一处宅院大门上,赫然写着“鲁四老爷的家”。不用说,这里应该就是“鲁镇”的原型!目睹周围历尽沧桑的建筑物,听着两旁不绝于耳的叫卖声,《社戏》《故乡》《祝福》《孔乙己》《阿Ｑ正传》……鲁迅小说中的一幅幅生动场景,统统涌进脑海里；闰土、阿Ｑ、祥林嫂、孔乙己、豆腐西施……鲁迅小说中的一个个鲜活形象,仿佛呈现在眼前。

不经意间走进一条横街,横街入口一道栏杆,栏杆旁边一块牌匾,牌匾六个大字:鲁迅故里景区。哈哈,原来闯入了景区后门,鲁迅童年生活的地方,就在这条横街里!得知我骑自行车远道而来,景区工作人员很是惊讶,破例让我推车而入。

都说鲁迅是绍兴的“镇城之宝”,那鲁迅故里就是这宝中精华。行走在这条古色古香的街道,细观这孕育出大文豪鲁迅的地方。街道不长,数百米,也不宽,五六米。东西相向。街道南边一条小河,河边绿柳成荫。南边民居和商铺,通过石拱小桥与街道连通。河中驶着绍兴独有的乌篷船,头戴乌毪帽的船工们,载着游客在河里穿梭,好一派浓浓的江南水乡气息!

景区正大门入口处,一辆辆的旅游大巴,把大批游客塞进这里；一排排的私家小车,挤满了偌大的停车场；很多单位团体的员工,在鲁迅画像前宣誓；许许多多中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走进参观现场。目睹此情此景,感慨油然而生:鲁迅虽然离开我们已80多年,但他的英名,还在世人的记忆里；他的精神,还在代代人中传承!

走在鲁迅故里景区,几个与鲁迅关联的景点当然要看,我先进入鲁迅故居。这座位于街中间的深宅大院,称为“周家新台门”。据介绍,这大院共住有周氏多户人家,鲁迅家在院子西面。1881年9月25日,鲁迅先生就诞生在这里。他一生三分之一的时光在此度过,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踪迹。透过鲁迅当年的卧室、书房,我似乎看到他在这儿成长的印记,由此走出并成为“民族脊梁”；看着那尊听长妈妈讲故事的雕像,我似乎领悟到他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吸取知识营养!

其次要看的,就数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了。那百草园就在院子后面。漫步其中,我感觉它与一般的菜园并无大异。可是在鲁迅先生眼里,正如他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所述,这里的一切,都给自己带来无限的童趣!同时我亦不禁惊叹,不愧是文学大师,一个看似普通的菜园子,在鲁迅先生的神笔之下,竟被描绘得如此生动优美!至于三味书屋,也确如他文中所说,“出门向东,不到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先生的家了”。“三味书屋”是当时有名的私塾,如今我有幸来此地参观,仍觉得整个书屋肃穆森严。尽管当年的鲁迅,对这里呆板教条的读书方式,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感到由衷厌倦,然而他在这接受的启蒙,在这勤奋学习,书桌上那个鲁迅刻下的“早”字,便是活生生的例证!

逗留一天后,我骑车离开鲁迅故里,离开名城绍兴。转头回望,百感交集。感谢绍兴,保存了鲁迅的生活遗迹。当然更要感谢的,还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鲁迅。感谢他,为中华之崛起毕生的摇旗呐喊；感谢他,为中华民族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感谢他,为中国文化留下丰富的文学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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