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约街

□陈辉娇

英国诗人库伯曾说:“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而每一座城市都有着她成长的故事。

城市,她容纳了一切生活的轨迹,每一条街、每一栋楼的背后,都藏匿着一片天地,而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早已有了各自的模样、各自的性格和命运。对于海明威来说,城市就如同一场流动的盛宴般的巴黎；对于老舍来说,城市是无法割舍的北平的天空；上海则赋予了张爱玲最华丽的伤感。在城市的边界被无限拓展的时候,也造就了许许多多关于成长的故事。今天,我独自一个人,接近一座城市,用一支笔,记录一段斑驳的时光,一段尘封的岁月。

有一些地方,朋友们一起出游,才会有游玩的感觉；有一些地方,走过了,也就走过了,相对于那个地方,你无非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但是,有一些地方,她是一段历史,是一种根源,是一扇打开记忆的大门,只有一个人慢慢地走,静静地看,用心灵去感知,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美丽,叫作沧桑。

小街短巷,市井烟火。有一个地方,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作西约街,那是一条很窄很窄的八步老街,不长,也不短,建筑很旧,那天,我早早就来到了她的身旁,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真怕扰了她的清梦。

我站在西约街口,想象着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繁华,而如今呢?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年景气的模样,只是这里的人们还是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偶尔,你会听到几声鸣笛声、店铺里的鸟叫声；你会闻到巷子里的豆豉香、酸酸的腌菜香；你会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摸一摸那青中带黑的墙壁、那似倒非倒的木屋。你会不由自主地感受着一段段苍白的记忆,如水般荡漾开来。

你知道吗?曾经,西约街是桂东主要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你知道吗?西约街的繁华兴盛自民国开始,延续了一个多世纪,她见证了八步区的成长,她还有过“小广州”的美誉；你知道吗?西约街的“一景饭店”,是抗日战争时期当地最豪华的饭店,她的服务,她的高端,可与现代的国际大酒店相媲美；你知道吗?现在的一景大桥,在民国以前,还有一个古老的名字,叫作永宁桥；你知道吗?西约街还保留着最老的香烛批发店——雲香堂；你知道吗?现在,西约街的房前屋后,凡是有空地,人们都会栽花种菜……

如今,这里的布局呈现着这般模样:一整条街,一楼是铺面,二楼三楼用来居住,但是二楼三楼大多是木质屋,一派破旧颓败的景象,应该是没有人住了的。这些房屋静静地坐落在那里,向路人讲述着那些潮起潮落的故事。

当你拐弯,走进一个又一个窄窄的巷子,你还会发现,这里有残垣断壁,上面长了一把又一把的青草,邻近水源的断壁上,还长了一堆又一堆的青苔,这一排排陈旧的老房子,建造独特,房子一般有两到三层,下面是石头做根基,第二层和第三层变成了木质构造。有如江南水乡,又如丽江古城,或者,说她是凤凰古城吧,又有所不同。破旧的木房门,已经找不到打开它的钥匙了,稍微好一点的房子,我以为已经被废弃,却不知道,原来,里面还住着满头白发的老人,他们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是巷子里隐藏着的安宁,安宁下的平静,平静下温暖了一整个世纪。

青砖、黛瓦、木屋、铁锁、小桥、流水、青草、果蔬,走老巷子,栽花、种菜、垂钓、散步,吃一碗粥、喝一杯茶。这些都是西约街独特的风景,阁楼里到底藏了多少记忆呢?已不得而知。

踏着西约街道,看着西约街景,小扣柴扉,寻着八步的记忆,或许,一座城市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城市与人之间,无时无刻都在产生着化学反应,在斑驳陆离的墙壁上,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象着自己也可以成为这里的风景。

沿着贺江,踏着青石板,穿过西约街小巷,踟蹰于一景桥,用质朴的灵魂,各自守住心底的那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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