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报道
本报记者 王万程 本报通讯员 黎 亮 张燕玲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晚上好。水果,水果,没有水哪来果?今天,我给你们讲一项水果微喷新技术,利用这项技术可提高水的利用效率,节水50~80%;由于采用较小水量浅浇,科学控制土壤湿度,使脐橙根层土壤保持最佳水分、养分和通气状态,为果树及果实生长发育创造良好环境,既减少作物病虫害,又能提高产量和质量。”11月16日10时,富川瑶族自治县古城镇杨村的大喇叭响起来了,村民们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听广播播出的水果喷水新技术,其乐融融。
该村村委副主任杨名知喜形于色:“有了大喇叭,村民学技术太方便了。”
如今,在富川像杨村一样能坐在家里学习种养技术的村很多。该县投入200多万元,在全县12个乡镇、137个行政村、445个自然村安装了“大喇叭”,同时,建成1个县级和12个乡镇传送终端站点,采取现代网络技术,将现代广播设备与农村传统广播喇叭设施进行结合,实现县、乡(镇)、行政村、自然村四级广播一体化覆盖,富川成为广西首个实现全县自然村广播全覆盖的县区。
曾经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风靡全国的喇叭广播,再次响起且得到群众欢迎,这反映了群众怎样的一种需求?本报记者进行了深入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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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号施令”到“服务群众”
从风靡农村到沉寂再到又一次响起,不经意间大喇叭横跨历史30多年。审视“大喇叭”这30多年的“变奏”,记者惊喜地发现政府职能悄然转了个身。
杨名知说:“现在喇叭一响,不是讲新技术,就是发补贴,或者是上面又有了什么好政策,对老百姓来说90%以上是好声音。老百姓能不喜欢吗?”
而历史穿越回30年前,那时,全国各地几乎村村都有有线“大喇叭”。那时的大喇叭讲什么呢?许多生活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人,都能娓娓道来。
富川葛坡镇白牛村党支部书记唐旺旗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大喇叭的主要内容是催种、催收。那时候农民种什么自己说了不算。县里给乡里下指标,乡里统一安排。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都听大喇叭的。‘水稻三天之内必须种上啊,玉米赶紧收回家,不熟也收,该耕地的耕地,该起垄的起垄,大后天乡里要来检查……\’。”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大喇叭是要钱、要粮。每年秋收一结束乡镇就开始一年一度“三提五统”的征收。为了收到这些钱,各乡镇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但效果却普遍不好。大喇叭这时开始一遍遍地点那些没交钱的户主名字。除了要钱,催收公粮和提留款,喊某某某赶快去结扎或者下环。“几号之前必须把公粮交到乡粮所”、“不交计划生育罚款就拆房子”……
本世纪初,农村全面取消了农业税,村头大喇叭的功能也开始变化。村干部“吆喝”最多的,是通知村民领各种补贴。村干部的“吆喝”也变成了:“种稻补贴下来啦,具体补贴情况在公示栏中,大家相互监督,看有没有虚报冒领的”、“母猪补贴开始统计,请各家各户赶快报”、“广东的厂子又来招工了,想去的快报名”……
再后来,电视、电话、电脑进了村,而一拨一拨的人却外出打工了。村里空了,大喇叭也渐渐不响了。
唐旺旗说:“也说不清是哪一天开始不响的,反正是十来年没有听到大喇叭的声音了,陌生了。”
今年3月初,正值春耕,杨村的大喇叭突然响起:“为了提高大家购买种子时的识别能力,防止坑农害农事故的发生,今天通过广播向大家讲一些识别假冒伪劣种子的基本常识……”
“喇叭又响了。”杨村村民惊讶地驻足倾听,杨虎就是其中的一个,“久违了,太亲切了”。
富川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邓水育说:“不可否认,农村的面貌日新月异,怀念‘大喇叭\’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在新农村建设的进程中,‘大喇叭\’作为一种传统媒介依然大有可为,仍然有其强劲的生命力、向心力。特别是近年来一些农村空心化现象日益严重,青壮年大量外出打工,留守妇女、小孩、老人成为村庄的主要人群。他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家里的电视主要为了消遣娱乐,如果像过去一样有‘大喇叭\’,利用得当,就能够发挥‘大喇叭\’在传播信息、宣传教育、普及知识、提供娱乐等方面的作用,为新农村建设加油鼓劲。”
现在的“大喇叭”与30年前的有什么不同呢?“除掉技术比以前先进外,喇叭还是喇叭,但不同的是,30年前对着喇叭喊话是发号施令,而现在纯属服务。”邓水育说,“大喇叭播出的节目,100%是服务性的。而且,还考虑到村民的倾听习惯,以及休息、需求等人性化的服务。”
喇叭还是喇叭!喊话的人由“命令发布者”变成服务老百姓的“贴心人”,记者发现大喇叭只能变奏的背后,是政府职能悄然转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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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最适合群众的服务方式
“真的很需要。”贺州市远程办副主任余青麟在农村长大,他说,“农民需要知识,而我们在对群众开展远程教育培训中却发现,现代化的电视、电脑、投影仪等虽然先进,但在远程教育中却远不如‘大喇叭\’实用。”
这话非虚。贺州市远程办利用流动党校“流动办学、送教上门”的方式开展农民培训,取得了大成效,但不足的是,当前农村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留守家中的基本上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又加上乡村幅员广大,群众居住分散,培训时间难统一等因素,要将村上党员群众集中在一起培训难度很大,工作难开展。
余青麟说:“我们去开展培训活动,群众却要去下地干活。等村民回到家中,又往往是休息或吃饭的时间。”
如何更方便在农村开展远程教育?无孔不入的声音自然成了最佳选择。
富川率先行动。县财政投入近200多万元,在全县范围内实施远程教育转型的广播“村村通”无线广播系统工程,在有线电视已通达的乡镇、行政村和自然村进行有线传输+无线发射的方式进行广播覆盖。
通过445个乡村高音喇叭连通农村党员干部远程教育系统和村广播系统,实现远程教育系统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播。不仅可召开县到乡、乡到行政村、行政村到自然村三级广播会议,完成下达通知、指挥调度等功能,还可以根据农村不同时节对不同知识的需求,合理设定播放时段,在农忙时可以向正在耕种的农民传授种养新技术和防虫害信息;在闲暇时向农民宣传科学的生活方式,屏弃不良恶习;在平时适时播放最新时事新闻和致富信息,开阔农民群众的视野,让科学的技术方法深入人心,提高农业生产力水平。“家中看电视,户外听广播”,村民能够方便地收听到远程教育的声音,坐在家门口休息时能学习,在田地间劳作时也能学习。这就破解了村民到远程教育终端站点收看节目受地点、时间和空间上制约的难题,实现远程教育信息资源利用效率的最大化。
同时,将广播站点的“建、管、学、用”工作与党员干部现代远程教育工作联系起来,为建立快速养殖、种植等科技信息传输新渠道,形成永久的文化、科技、教育三下乡新平台。
大喇叭这一“旧方式”立即产生新效应,更刺激富川进一步地创新。该县创新性整合广电网络,使群众足不出户收看远教“好节目”。
富川通过研究和探索,将远程教育信号与有线电视对接,充分整合利用共同的资源和渠道,实现低成本在有线电视上收看远教节目。全县购置播出、监控等硬件设备,在有线电视网络中开通远程教育频道,创造性地把远程教育信号转换成有线电视信号,输送到千家万户。用远教机顶盒把远教电信信号传送到网络中控系统,最后通过分配器传送给终端(村和农户)播出,实现远程教育家家户户全覆盖。这种将远教频道开通在有线电视中,让村民足不出户就能收看远教节目的做法,在广西尚属首次。目前,该县已有3万多农村电视用户能在家中收看到远程教育频道。
余青麟说:“也许有人认为用大喇叭开展远程教育太‘落后\’了。但我认为,最适合群众生活习惯及当地自然条件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方式,不拘一格,因地制宜才能使远程教育效率、成效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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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教育外的“附加值”
创新方式带来的效益令人意外。
“大喇叭”成为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的“直通车”——“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随着“大喇叭”播出的有关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新闻,广大农民群众就议论开了。
“大喇叭”成为镇村干部的“好帮手”—— “过去无论是搞新农合还是改水改厕这些工作,都只能靠镇村干部一家一户宣传、落实,不但费时费力,效率也不高。有了‘大喇叭\’,过去需要一个月,现在一个星期不到就搞好了。”说到安装“大喇叭”带来的好处,杨名知说。
“大喇叭”成为群众公共安全的“安全网”—— “大喇叭”还是一个重要的社会公共安全网,全县所有的广播24小时待命,一旦发生诸如森林火灾、山体滑坡等突发事件,及时通知灾害发生的位置,需要群众如何开展救灾,在发动组织群众抗灾自救中发挥重要作用。
“大喇叭”成为群众增收致富的“百宝箱”——除了可以播放种养技术,富川还推出了《远教就业通》专栏,广大农民群众通过“大喇叭”,就可以全天候、立体式地了解企业就业供需信息,提高收入。
11月18日,富川迎来自治县成立30周年大庆。当地村民说:“一边下地干活,一边可以通过‘大喇叭\’,了解县庆所带来的各项惠民利民政策,共同分享这一份喜庆。”
■记者手记
推陈出新也是创新之举
作为农村重要的宣传工具——有线广播的大喇叭曾遍布城乡,近年来,则日渐势微。究其原因,有些人认为大喇叭过时了——现在都兴上网了,谁还听大喇叭。而实际上,大喇叭以其独有的贴近村民的特性,有着其他媒体不可比拟的优势。它方便实用,有什么事,大喇叭一开,就可以广播;它贴近群众,村里有个大事小情,大喇叭一说,全村人都知道。富川“逆向思维”为群众办实事,将大喇叭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由此可见,大喇叭并未过时,关键是我们如何将其开发利用好,使其在新形势下发挥更大的作用,成为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建设精神文明的重要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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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富川瑶族自治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