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洪放
红石桥在一大片树林之中,静静地立着。古老的麻石,五百年的历史,漫漶浸渍,只见苍苔,而不见时光的痕迹。时光仿佛都沉在深处了,沉着,沉着,时光也会泛漾起来。那便是红石桥边逶迤的芦苇、倾倒的古树,越望越远的湿地,以及天空上,正在流动的深秋的云朵……
相比树林外广场上高大的“淝河之源”的雕塑,红石桥确实过于冷静了。它的寂寞,似乎也感染了我。我站在桥头上,看着那沉入水中又被打捞起来的麻石。水中没有波纹,或许是本来就没有风,也或许是水经历了太多。水的静,桥的静,将源头两个字慢慢地淡化了。众水皆有源,而众水皆源。那么,红石桥也仅仅是一次流过。在浩茫的时间之河上,谁能真正找到源头呢?
与其说这红石桥是淝河之源,不如说一条大河,一条庐州的母亲河,成就了它。淝水因其广大,因其千百年来行走的船只,因其飘荡的渔歌,因其镌刻般的烽火,更因其两岸上行走的一代代人民,这才让我们能回过头来,在这个下午,追寻淝河的源头,追寻这个叫长岗的江淮分水岭上一大片土地的诗与秘密。
临河有镇,自古皆然。这个临河的镇子叫长岗。长岗,应该是对分水岭某一段的形象比喻。长岗似卧龙,长岗似剑戟,长岗似流水,长岗似人声……长岗蜿蜒而来,又蜿蜒而去。从分水岭上看,长岗,直接沿着淝河,成为庐州丘陵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从长岗下面看,长岗则是庐州的一道剑眉,天蚕般,蠕动,生长,丰腴,开阔。
真是好地方!所有人都说。想从前河水清澈,炊烟袅袅,村庄相望,鸡鸣相闻。一种农耕文明的素朴,将长岗写成了农历中的二十四节气,写成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但现在,我们行走在长岗街上,村庄正在消失,或低或高的房子,正在拆迁。一位村民,背对着我们站在房子前,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与神情,但我心里悄然有一种夕阳之叹。我也站了一会,他转过身来,我问:舍不得吧?
当然。可还是得舍。好日子总要过新的。他说着,点了根烟,慢慢地踱走了。
他这话有些饶舌,可能是太过简单了些,但却明白。好日子总要过新的,这本身就是道理。旧的再好,也得更新。日日新,时时新,才能有长久的新在。而事实上,新正在到来。在被拆迁的长岗老街不远,新的楼房,新的工业区正在崛起。伴随着起落闪耀的飞机声,一座现代化的空港小镇正在一步步从蓝图中走向现实。
焦湖正被晚霞覆盖。这正是个最好的时间点,满湖都泛着软软的金色。草坪上,快乐的小狗,与人互相追逐。它的快乐,竟然一下子让所有的人都快乐起来。而满湖的金色之中,有几茎芦苇,也被金色给点染了,似乎在摇摆吟诵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正是梦能到达的地方。因此,也正是最美好的地。焦湖那边,梦也正在开启。那是一栋栋标准化的现代企业厂房,是纵横广阔的现代化企业。是流水线,是高科技,是国之重器,是梦之华章。
长岗的晚霞,宁静,苍茫;却存着一缕缕失落的忧伤。
长岗的晚霞,高远,辽阔,更含着一程程的梦想启程的激荡。
有晚霞,就有朝霞。坐在草坪上,望着焦湖对岸连片的建筑,想着正规划中的空港小镇的未来。农耕文明的晚霞,固然让人心里有一种悲悯;但现代工业的朝霞,也许更能让人感到活力、前行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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