蹩（别）脚

□白丁

《现代汉语词典》收有“蹩脚”一词，谓是方言词，词义是“质量不好，本领不强”。有这说法的地方很多。鄢国培《漩流》十四章：“你那蹩脚香烟暂时收起，我口袋里是大跑台。”钱钟书《围城》六：“也许明天高松年不认我这个蹩脚教授。”合肥也这样说，但词义在强调“不足之处、缺陷”。“蹩”，《说文》立有“跛”义，故“蹩脚”的本义当是指跛足。鲁迅《南腔北调集·〈萧伯纳在上海〉序》：“蹩脚愿意他主张拿拐杖，癞子希望他赞成戴帽子。”证明称跛子为蹩脚，今仍有此说。

那么方言“蹩脚”是否是由跛足义引申而来的呢？笔者以为恐非：“蹩脚”在清人小说中都作“别脚”。《海上花列传》三十七回：“耐再要说张先生，别脚哉呀！”二十二回：“耐心里只道仔我是别脚倌人，陆里买得起四十块洋钱莲蓬。”《醒世姻缘传》四十六回：“只这他自己的状子上好些别脚。”“别脚”的“别”当即象棋所谓“别马腿”的“别”，谓中有阻隔，难以行动。合肥谓不顺手，亦言“别脚”。如：“他是左撇子，叫他用右手，当然别脚。”有时亦说为“别手别脚”。如：“看你做家务这别手别脚的样子，可知你在家不大干家务。”如上义的“别”当不可作“蹩”，而“蹩脚”、“别脚”应是一语，“蹩”之本字作“别”自由此可知。

《现代汉语词典》确定“蹩脚”这一词形虽值得讨论，但考虑其影响之故，故姑亦取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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