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上的破洞

□合肥张弯

周末，邀家人及附近的亲友小聚一下。虽然昨晚就提前打过招呼，二弟来的时候依然接近中午十二点了。我到饭店门外接他，一同进包厢时，丫头和她妈都笑起来。看着我们不知所以然的神情，丫头捂着嘴笑说：“果然是亲兄弟，爸你和二叔并排站一块，瞧衣服都一样。”

我侧头看看二弟，再看看自己，原来，我们都穿着破洞牛仔裤，甚至膝盖处破洞的位置和形状都非常相像！

我的破洞牛仔裤，是丫头用她实习期间的工资在网上购的，说是某品牌的。买回来的时候，我嫌难看不穿，丫头和她妈都劝：现在流行穿这个，你常在市里跑，接触的人多，这样显得年轻有朝气。后来穿过数次，觉得确实如她们所说，街上与我一般年岁、如此穿着的人不在少数，且都极为自然地合拍着城市的节奏，呼应着夏日的氛围。

但此刻，我的心里还是泛起诸多感触。

二弟牛仔裤上的破洞，和我裤腿上的破洞，虽然形状相似，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裤子上的洞，是工厂用机械或人工打磨出来的，也就是说刻意而为之；而二弟从事的是水泥黄沙的搬运工作，他裤子上的破洞，是在无数次的抱、挪、扛的体力劳动中，用膝盖磨出的！

我们的身份都是农民，离开村庄和土地，来到城市，为了生活，抛下既往对庄稼的虔诚及栽种经验，一切重新开始，不停地磨合和选择，各自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新职业。就像此刻我们的破洞牛仔裤，有着迥然不同的生成过程，亦蕴含着不同的生活况味。但，恰也证明着我们为融入城市、融于时代，一直在不停地求索和适应，一直在不懈地努力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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