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乐
最好的庄稼
总是这样固执地认为,最好的庄稼,一定生长在家乡分水岭。
比如玉米,粒粒饱满,而富有营养,就是给金子也不换。还比如泥土里的红薯,一定甜得让人没齿难忘。
最美丽的野花,当然也开在家乡的羊肠小路旁。
矢车菊,打碗碗花,花开紫色的牵牛,一朵朵地赶着趟儿的开。甚至就连最不济的铁链草,也把针尖尖般大的花,绽放得血一样的红艳艳。
最好看的姑娘,都是喝着分水岭老井水长大的。她们不解风情,心地善良。
最质朴的男人,挥汗如雨,正在合肥城里打工挣钱,好养活百里之外,那个叫做分水岭的乡下娘亲。
白菜或者扁豆
娘这一辈子,总见不得土地闲着或被抛荒。
哪怕有巴掌大的空地,最喜欢种菜的娘,也会见缝插针地,种上几棵白菜或者扁豆。
浇水,除草,捉虫子。白菜日渐水灵。如同邻居杨裁缝的小女儿,出落得一天比一天好看。
说起来还真巧,她的乳名儿也叫白菜。
而扁豆那紫红色的骨朵,从一片一片手掌般的叶子之间,悄悄探出来,仿佛就是几只,还没来得及长出翅膀的花蝴蝶。
更像是杨裁缝小女儿,那扎在辫梢上的那么一对蝴蝶结,怎么看怎么都招人喜爱。
青草香气
在分水岭,我的这些顶着草字头姓氏的亲人,其实就是一丛一丛的青草。
只要哪怕有一抔的黄土,就能够悄悄地生根和发芽,开小小而细碎的花骨朵,结质朴而又密实的籽粒。
每一朵花儿,无论大小,都不会独享春天。正如每一株小草,从来不会独享露珠的晶莹。
一株小草与另外一株小草,总是挨得这样近,如同还没有过五福的亲戚。
此后的日子,无论阴晴雨雪,也无论漂泊何处,唯青青草木的气息不改。
但凡有小草生长的地方,仿佛都是梦里梦外的故乡。
而村西南祖茔地里住着的,都是些逝去经年的亲人。
他们向往着的地方,一定是那个飘满着彩云,以及青草香气的天堂。
草的模样
狗尾巴草,车前草,巴根草,牛鞭草,铁链草,虱子草,虎尾草……
分水岭的草们天生就不是什么贵胄,也根本沾不上什么皇亲国戚的边。
它们清一色姓草,拥有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分水岭的草们以黄土地为家,一般只在村道旁,抛荒田,沟坎下,以及村西南的祖茔地里繁衍后代。
它们用不着刻意去模仿大树参天,或者竹子修长。它们就是一棵草的模样。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分水岭的草们命比石头还硬,却也有儿女情长。也会在早春二月,或者流火七月,绽开或淡粉或玫红的花骨朵。
与那些去大合肥打工的人们一样,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血脉与根。
一株棉花
面对一株棉花,我成为了一个患有洁癖的人。
总是没完没了,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的凡胎肉体,以及灵魂深处的种种不堪。生怕稍有不洁,就会让如此干净的棉花受到玷污。
开在娘小菜地旁的棉花,单纯又柔软,足以让我从此相信灵魂的孤独。
而我的每一支脉搏,都会偾张和荡漾着温馨;每一根毛孔,同时泛滥成为一片辽阔的海。
半夏时节,在家乡分水岭,总会有着这样一片不大的棉花地。
左边,淡粉色的骨朵,你是素颜的姐姐。
右边,水红色的骨朵,你是天真的妹妹。
真的好想避开世俗的目光,来一场棉花般纯洁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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