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孩子将远行

□李师亮

家中有即将上大学的儿女,从六月到八月,为人父母者心中一定是五味杂陈。

十年寒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祈盼高考正常发挥,是每个家长的心愿。现在,上大学不再是难事,但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考出好成绩,进入一个好学校,为未来增添筹码。

儿子第一次离家远行,是在中考后。中考填志愿时,儿子选择了离家六百公里的省重点高中。从幼儿园、小学,一直到中学,孩子吃住都在家里。才十五岁的孩子,一下子跑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心里是极其不舍。稚气的儿子看出了我难过,对我说:“不离开父母,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安顿好儿子的住宿,回家途中,我一直泪流不止,心里空落落的。爱人安慰我说:“想当年,你读初中就离开父母,要相信孩子的自立能力。”

芬和我是舞友,她和她爱人下岗以后,自谋生路,做过各种工作。中考时,我们的孩子同时考入了省重点高中。芬为了她儿子今后有个好前程,夫妻俩决定从高一开始就去陪读。他们在学校附近摆了早餐摊,赚取生活费,晚上,芬教大家跳舞,收取一定的费用。一晃三年,高考第一天,芬紧张得手脚冰冷,但表面却装作很平静地和儿子做了个加油的有力动作。芬说,儿子参加高考,她比孩子还紧张。等呀,盼呀,直到成绩出来了,我俩的孩子都考上了一本,芬的儿子被合肥工业大学录取。我们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来。

被自己心仪的学校录取,孩子们像一只即将飞出巢穴的小鸟,满脸都是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而父母则满心不舍,从小呵护在掌心的孩子,即将有自己的生活。孩子曾经的叛逆行为,也曾让自己伤心烦恼过,但一想到以后这样的日子聚少离多,心中就一阵阵的酸楚。

入学在即,我替孩子收拾着行李,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几大箱子的行李,堆满了房间。孩子嚷嚷着:“我去读书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带这么多东西路上多不方便呀,到了学校,缺什么再买就是了!”话虽如此,做父母的我们,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孩子。

龙应台《目送》里说:“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如今,儿子大学毕业两年有余,我和他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工作以后,儿子有了自己的朋友、同事,将来还会有伴侣、儿女。曾经的点点滴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间。

九月,孩子即将远行,父母有喜有忧,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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