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爱笔。那时用的是铅笔。到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就从参军去了部队的兄长手中,接过了他的“新农村”钢笔。
上世纪80年代初,我成为高考过关的少数幸运者,当年是所谓的“天之骄子”。父亲把他一直珍爱的一支金笔送给我,还顺便讲起这支笔的不凡来历。父亲是个老革命,1949年前就参加了革命,曾经在安徽省委的前身——皖北行署工作,是一名离不开算盘和笔的会计。60年代初,为支援三线建设,上面强调“好人好马上三线”,我们家就从省会合肥来到了大别山区,来这里开拓山区的交通工作。这支笔,就是父亲从大机关离开时得到的赠品。
那个时代的孩子一点都不被娇宠。没有过多的选择,我一毕业,就被分到一家军工厂。厂子里立即把子弟学校以工代干的教师纷纷撤回车间,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就拿起了粉笔和蘸水笔,当起了教师。磕磕绊绊,在山区三线厂的讲台上过了十年有喜有忧的日子,给中学生和职高技校学生讲课,也给工厂职工讲课。
上世纪90年代,三线企业纷纷搬家,迁往各大城市,我和爱人、孩子,也到了父亲曾工作过的省城合肥。此时的省城,也让我有了“居大不易”的感觉。社会转型,经济随市场大潮流转,我们企业的产品在断绝军品后,没有市场竞争力,很快走向被兼并或破产。当时我已经离开教育岗位,在企业宣传部门任职。全市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企业改革的时候,我被抽到市经济管理部门帮助工作。在那个思潮激荡、人才匮乏的时代,我的专业和企业工作经历,成为被认可的基石。我带着父亲给我的笔,参加各种会议,参与拟草文件和材料。
可是不久,我的工作却被一个不起眼的问题制约住了。当时,机关每天都有大量文件需要打印,打字室无法完成那么多工作,材料不断积压,常常是谁面子大,谁催得急就谁优先。这样一来,我送去的拟稿就总是往后排排,总是垫底。这怎么办?我一天跑几趟打字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严峻的局面逼迫我想办法解决。一天中午,我在政府食堂急急吃过饭,便直奔鼓楼商场,买了一台小霸王。
此后,我用零碎时间背五笔字型字根,星期天在家把小霸王接到电视机上,练习打字。
上班的日子里,我在来回食堂的路上背五笔字型的口诀:王土大木工,目日口田山,禾白月人金,言立水火之……在食堂吃完饭,修改材料疲劳的时候,我会拿出印着电脑键盘的纸,在上面一面回想字根,一面尝试打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这样,我没有参加电脑操作培训,也顺利地完成了“换笔”。我会在打字员休息的时候自己把草拟的东西打出来,“出活”就快得多了。此后,电脑在机关普及,各个处室都有,直至人手一台,“打字员”和“打字室”已不复存在。
后来,顺应电脑和移动终端手机的普及,五笔字型毕竟比较繁难,失去了一统天下的优势地位,更多人选择了拼音输入法。
如今,录音笔、翻译机不断更新换代,不断改写人们书写的历史。去年,侄女要帮父辈完成回忆录的输入,远隔千里打听科大讯飞的语音输入产品,我立即向她推荐了讯飞语记。结果,她和侄女婿两人只用数小时,就完成了庞大的家庭录入工程,为家庭大事记的完成立了功。
如今,我们生活的城市面积已达1.14万平方公里,坐拥“米”字形高铁网络,成为北京、上海之外的第三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城市,每天诞生1户高新技术企业;每天申请发明专利近90个、获得授权13个以上;每天技术合同交易额近4000万元。城市创新的脚步在飞速移动。辛劳工作一辈子的老母亲,户口也随迁到我家。可是,父亲却没能看到我们普遍使用电脑的今天,他长眠在参与援建、奋斗一生的大别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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