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单兆伟
有人把父亲比作山,有人把父亲比作海,还有人把父亲比作天。在我看来,只有“父亲”这个词,才能最大意义上代表父亲。
父亲有他的道理——“庄稼活,不用学,看着看着就会了。”我从小跟父亲学习农活,主要靠观察。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就能开着拖拉机在麦场上打粮。耕田、拉车、打牛草等农家活,我似乎一看就会。父亲有他的道理——“同样种田,如果没有别人种得好,那多丑!”“同样过日子,没有别人过得好,那也很丑!”家里除了种田,还做豆腐卖、做凉粉卖、做粉丝卖。老濉河里的水草枯萎的季节,父亲还穿上皮衩和叔叔伯伯一起去打渔卖。在十里八村,父亲是个过日子的能手。父亲有他的道理——“自己过好日子不算本事,还要想着乡亲乡邻。”几十年过去了,已经记不清还有多少人赊的账没给、借的粮没还。
父亲似乎很少关心我的学习,他有他的道理——“你当学生就要学习好,否则就是不对。”他至今唯一抽查过我的学习,是在初一上学期。有一天晚上,他叫我读英语字母给他听。我结结巴巴地糊完26个字母,父亲一声长叹:“你这样,让我干活还有什么劲呢?”听着他的道理,我竟然吓哭了。我舍不得辛苦的父亲这样伤心。从那以后,我就习惯用奖状去证明父亲的道理。
九年前,我从高校教师岗位上通过公开选拔,到县里去工作。我在电话里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说,我不懂这里的道理,你觉得行就行。三年前,我从县直单位负责人的岗位上通过公开遴选,到省直单位工作,我没有再征求父亲的意见,只是告诉了他我报到的时间。从县城到省城报到的那天早晨,大约四点多钟,我收到了父亲至今给我发的唯一一条手机短信。在短信中,父亲教导我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等。因为换了手机,没有保存住那条珍贵的短信。我记得,透过那条信息,我仿佛看到父亲靠在床头,戴着老花镜,用那满是老茧的手,在那个老人手机上编发短信。虽然短信中有很多我一眼就认出的错别字,但丝毫不影响他要表达的意思。我想,也许那条信息,父亲编了半夜。看到父亲的那条短信,我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如今,年过花甲的父亲,生活在老家县城的妹妹家里。妹妹和妹夫常年在外地打工,父亲一边照看我那读小学的外甥上学,一边照看我那体弱的母亲。母亲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父亲就去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干活。农忙的时候,还要回村子里忙几天。他有他的道理——“闲下来,人就不舒服。”
今年春节,我带着妻儿回县城看望父母。返程的那天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雪。我一早起床,在阳台上往楼下看,楼下的汽车上堆着厚厚的雪,只有一辆车干干净净。我心中诧异,谁这么勤快?我想,我也下去把我的车弄一弄。正准备下楼,门开了,父亲带着一阵热气走进屋里。他问我干啥去,我说把车上雪扫了,回头好出发。父亲说:“我都给你弄好了。其他事情不能帮你,这事情还是行的!”又是父亲的道理。我很少俯视自己的车,从楼上居然没有分辨出来。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儿子。毕竟我也已为人父,我没好意思让父亲看到我的泪花。
返程到家后,我给父亲打电话报平安。父亲懊悔地说,也忘记给你拿点钱了,最近你又还债,又还贷的,手头紧吧!我给他解释了一番,生活还是能保障的。父亲这次没说什么道理,只是一种判断,却再一次暖了我。我跟妻子说起这事,妻子也感叹——“父亲就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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