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郑家仁的头发比母亲阮怀林花白。
“妈!你今年多大啦?”儿子郑家仁在床边问。
“今年——103岁了。”母亲在床上答。
“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阮怀林。”还没等儿子问下句,老人主动回答:“儿子叫郑家仁,儿媳叫周经荣。”
“你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我啊,不多吃,也不少吃。”
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这是2019年2月25日上午9点多,大杨镇大杨水库社区分管老年人服务的工作人员,来到红皖家园看望103岁老人阮怀林时的一幕。
自产自销会算账
阮怀林1916年出生在大杨镇水库村的下茶庵村民组,她父母在家中开了一个书坊,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书店,阮怀林从小只是耳濡目染,并没有正式念过书,但并不影响她成家立业后的记账算账。
上世纪40年代初,阮怀林和做木匠的丈夫结了婚,育有6个孩子,5女1男。
“我在家是老小,我记得我爸主要在外做木工,我妈就在家里种田,农闲时,会带些家里种的花生、黄豆、蔬菜去城里卖。”阮怀林今年67岁的儿子郑家仁尽力捕捉着儿时的记忆,“好像还有家里养的鸡。”
到了1959年,阮怀林的大女儿郑家英已在厂里打工,二女儿郑家凤在家种菜,四女儿郑家芝在公社当广播员,这样,一家有五口人能干活,经济上的压力减轻不少。
做事情无愧于心
“人要凭良心,不能做违心的事情。”这是阮怀林身体力行也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儿子郑家仁把母亲年轻时的轶事一一道来:
阮怀林卖黄豆,会跟别人说,“我这黄豆是陈黄豆了,当不了种子。”卖鸡的时候,她又说,“我这鸡下不了蛋,买回去只能吃,养不了。”
同村的邻居直笑阮怀林,“大姐,你这样说谁会买你东西。你不说不就行了么。”
“我妈跟人家打交道,宁愿吃亏,也不愿意占便宜,从来都不去跟人家比较什么,一辈子也没跟别人吵过架。”儿子郑家仁最了解母亲。
五子女家轮流住
1983年阮怀林的老伴因病去世,阮怀林就在5个子女家轮流住,费用由不住在一起的其他4个子女均摊。因为就在一个村子里,阮怀林更多的时间是跟着四女儿郑家芝住在下茶庵村。
“村里的人都认识,没事我能去串串门打打麻将,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于其他子女要接她到市区生活,阮怀林每每都这样拒绝。
1997年,郑家仁在青阳路与长江西路交口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好说歹说把母亲从下茶庵村接过来住。
有一次,郑家仁夫妇出门办事情。阮怀林还像在下茶庵村一样,外出散步时,没带钥匙,随手带一下门,结果,尽管有邻居看见,给她买饭买水,但人生地不熟的,她不吃也不喝,在门外坐了将近一天。
无奈之下,郑家仁还是把母亲送回下茶庵村的四姐家。
心脏就像年轻人
2002年的一天,86岁的阮怀林发现自己的胃特别疼,当时她住在二女儿郑家凤家中,郑家凤先是带母亲去附近的安化医院查了一下,查出来是胆囊发炎。郑家凤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姊妹后,他们立刻赶过去,并将阮怀林转院到了一〇五医院。
一〇五医院的医生建议选择保守治疗。
“我们没有选保守治疗,虽然开刀有风险,但我们子女都认为,母亲身体底子很好,一定可以闯过这关。”郑家仁回忆。
即使过了十几年,郑家仁现在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母亲手术前的体检报告显示,各项指标都符合动手术的要求。特别是医生说,她的心脏跳动得就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那样有力。手术也非常成功!”
不愿进城住农村
2007年,55岁的郑家仁退居二线,就经常把母亲接到身边住一段时间。郑家仁叹气,“母亲每次住几天,就说不习惯城里生活,又要回农村。”
2009年郑家仁正式退休,他就把母亲接到自己的身边一起住。
2011年4月5日,二女儿郑家凤过来探望母亲,阮怀林还是怀念农村生活,又跟郑家凤回了下茶庵村。
2011年中秋,阮怀林突然拉肚子了,大家以为是小毛病吃点药就好了,结果吃错了药,反而拉得更厉害了。第二天早上姐姐打电话让郑家仁回去,郑家仁赶到家中的时候,母亲都认不得他了。
郑家仁立即把母亲送到中国科学院合肥物质科学研究院肿瘤医院,住院一个星期后才算康复。
出院之后,郑家仁想到的是,自己在1983年父亲去世前,每天都上班,不能好好照顾父亲,伺候母亲,这是个“机会”不能再错过。
“离医院太远,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有了这个想法,郑家仁就正式把母亲接到身边照顾,这一住就是近8年。
起身坐下没坐稳
2016年入冬时节,阮怀林被儿子搬到有空调的房间,早上起来上厕所,回到房间,准备坐到床边,一下子没坐住,倒地不起。
阮怀林也是急中生智,用拐杖捣向了卧室门……郑家仁听到声响赶来,立刻带着母亲去了医院。医院诊断:股骨骨裂,回家静养。
碰巧,郑家仁认识一位医生,就去咨询,医生告诉郑家仁,老人卧床静养,要防止肺部感染、褥疮和血栓。
“我当时都吓得快哭了。”67岁的郑家仁说起曾经的经历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阮怀林的大女儿、二女儿也都是上80岁的年龄,需要人照顾,三女儿要带孙子走不开,四女儿要照顾丈夫,小女儿身体欠佳。于是,67岁的郑家仁就成了照顾母亲的最佳人选,“我身体还可以,也有能力照顾,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卧床静养频翻身
阮怀林刚卧床静养的时候,郑家仁还没有什么经验,有一天他给母亲翻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背部有一大块红印,听别人说有红印就是要生褥疮,郑家仁赶紧把母亲带到医院去,这次在医院,住了20天才回到家中。
“这次母亲住院,我学到了很多的医护常识。”现在郑家仁每天晚上11点钟等母亲上完一次厕所,他帮母亲收拾好再去睡觉,一夜再起来帮母亲翻两次身,“我知道生褥疮的后果,尽量帮母亲翻身,也鼓励母亲自己翻身。”
每天香蕉不间断
阮怀林没摔倒之前,每天八九点钟起床吃早饭,中午12点多吃完午饭,要睡上两个多小时,晚上7点多吃饭,10点钟左右睡觉。不爱吃零食,包括保养品,只是偶尔吃点小糖。
摔倒后,阮怀林的生活就有了变化:很少下地,吃饭和睡觉都在床上,想睡就睡,到点就吃。
她吃饭要郑家仁喂,如果有事,儿媳周经荣就作为替补。
阮怀林八九点钟醒来,一碗山芋稀饭加一个鸡蛋再来点豆腐乳,早饭就这样解决了。
中午郑家仁总是变着法地熬点肉汤泡饭,加点青菜喂给阮怀林吃。
“以前没摔倒的时候,我时不时给她炸点圆子,包点饺子,母亲很爱吃了,但是现在躺在床上怕她消化不了,这些就让她吃得少了。”周经荣回忆说。
傍晚的时候,郑家仁会冲点奶粉加蜂蜜给阮怀林喝,晚餐阮怀林吃得少,吃一些中午的剩菜,就凑合过去了。
晚上11点,郑家仁会再冲一点奶粉、蛋白粉、婴儿米粉和蜂蜜,让只有3颗半牙齿的母亲的营养能够跟得上;也是担心母亲便秘,一年到头,家中的香蕉从不间断。
长寿“秘诀”众分享
说到长寿的秘诀,郑家仁想了一会:“在没摔倒之前平时母亲也不爱锻炼啊,最喜欢的就是睡觉,但她的心态特别好,摔倒之后躺在床上也不愁,要是一般人躺在床上这么久肯定浑身不舒服,她不一样,睡在床上,也没哪儿不舒服。”
“我外婆80岁因为胆结石去世,外公86岁时中风去世。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如果那时医疗条件跟现在一样,我相信我外婆外公也都能活到一百岁。”郑家仁这样补充着母亲长寿遗传的“奥秘”。
而阮怀林自己觉得她长寿的秘诀是:不多吃,也不少吃。
李莉 沈孝峰 郑宏霞 实习生 黄丹丹 合肥晚报ZAKER 合肥记者 陶虎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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