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雨下得铺天盖地,令人心急如焚,因为晚上要回庐江,参加某君同学女儿的升学宴。下午四点左右,肆虐的雨势戛然而止,灼人的太阳又露头了,喜出望外,赶紧出发!到了酒店,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老同学们见了面,分外激动,禁不住大家热情相劝,某人动摇了当晚回家的军心,把酒言欢,车子自然就罢工了。这可乐坏了最喜欢住酒店的小P孩,他强烈要求留宿县城目前最新、档次最高的酒店。
我与庐江,并不陌生,多年来,数次往返,因为那是某君的故乡!犹记初与某君相识,父母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开明开放,把自主选择权完全交给我。我从小生活在县城,在那个计划经济、物质匮乏的时代,父母端着“铁饭碗”,虽无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热心的同事善意地提醒我,说乡下的条件艰苦。可那时满脑子爱情至上信念的我,根本听不进去。
N年前的那个冬天,我第一次随某君去他家过年。彼时,合铜黄高速尚未修建,汽车只能走合铜公路,我们勉强挤上一辆大巴,车上满是着急回家的旅客,大包小包塞满了车厢。一路颠簸,晕车的我脸色苍白、痛苦不堪。某君委婉劝慰:“现在条件好多了,前几年我上大学时,合铜公路都还没修,需从家坐拖拉机或三轮车走机耕路到镇上,再坐车到县城转车到合肥,全程都是县乡砂石公路,百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要花费一天时间。”车子走走停停,近三个小时终于到了,我赶紧跳下车,家人早早在路边等候,他们手上提着两双长筒黑色胶靴……从马路边到他家,直线距离不过两三百米,但全是丘陵及田地,羊肠小路经雨雪后泥泞不堪。我换上不合脚的胶靴,走在烂泥地里,一步一滑,歪歪倒倒,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家,浑身上下彻骨冰凉,心情灰暗无比,豪情与气概灭了一半。
吃饭时,两扇大门洞开,屋里屋外一个温度。没一会儿我的脚就冻僵了,坐立不安,再看看盘中菜,已淹没在凝固的白色油块中,难以下箸。突然,在一阵闹闹嚷嚷中走进几位中年妇女,家人们赶紧放下碗筷,迎上前,都是一个庄子里的转折亲——同门叔婶哥嫂们。听某人讲,按照乡里风俗,谁家新媳妇、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大家都要凑热闹看望,事后会对新媳妇、新女婿的外貌长相、待人接物作一番评论。寒暄一番后,这群人退至墙边,在长凳上稳稳坐下,家人们又围坐桌边继续吃饭,她们一边聊天, 一边有意无意地瞟一眼饭桌边的我。这阵势,令我实在没法再笑脸相迎,很不适应。事后,某君似有责怪之意:对乡邻不够热情、客气,端城里姑娘的架子。父母与他们成年累月相处,对邻里的评价看得很重!但我心中的委屈翻江倒海:“我和她们有交集吗?过两天我就走了,管不了那么多,莫名其妙。”
入夜,被褥单薄的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睡了一夜,双脚竟然冰凉如铁,这时思乡之情波涛汹涌,大肆泛滥,开始怀念家中那温暖厚实的被窝,炭火烤得热烘烘的房间……大年三十晚上,惊天动地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开始了除夕最重要的一项仪式——年夜饭,也是一年中最隆重、最开心、最放松的一顿饭。然而,关键时刻掉链子,突然间,整个乡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停电了!一年一度的除夕竟然停电。心中虽早已做好乡下条件差的准备,可没想到是如此措手不及。大年初二早上,按某君家乡风俗是吃白米稀饭煮汤圆,手工搓制的汤圆煮熟后,一个足有垒球大小,且微微发酸,别人大快朵颐,我却望而生畏,想想家里从初一至十五,几乎天天早饭都是母鸡汤下面条加五香鸡蛋,这生活水平差距也太大了!自己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到这里来活受罪,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某君惊慌失措赶紧将我拉进房中,你若以为他是怜香惜玉,那可就自作多情了!他如是说:“你有这么委屈吗?也不至于流泪吧!快别这样,大嫂她们看见会不高兴的,大过年的流泪不吉利……”意欲拂袖而去,又恐斯文扫地!在当时,这个乡村在我心目中无异于一口与世隔绝的枯井……以至于后来,一提及去某人家过年我就谈虎色变。
不过,也许当年所有的遗憾都成了未来美好的铺垫。如今的家乡日新月异,合铜黄高速2007年就通车了,回去只需一个半小时车程。从路边到婆家新修了一条水泥路,胶靴退出了历史舞台。婆家也由过去的平房变成了三层小楼,卫浴太阳能设施一应俱全。巍巍黄山寨,悠悠青山湖,是某君家乡附近的一对孪生兄妹,青山湖婉约柔美,黄山寨雄奇俊秀,山是水之魂,水是山之韵。山水相依,风景秀丽,这里已被有识之士相中,正逐步开发打造为旅游景点。 庐江——我的第二故乡,已奔上飞速发展的快车道。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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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合肥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