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宝黛初见,贾宝玉便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是看见某个场景,突然感觉无比熟悉,所有的一切、每一个细节,甚至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幕,你都了如指掌,好像经历过似的。有时,梦中出现的情境不久后竟然也会实现,这些现象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缘于“似曾相识感”
一个陌生城市的某一条街道,或者和朋友在一起的某个场景,感觉曾经发生过一样,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合肥市第四人民医院心理治疗师郑诚解释说,这些都属于“似曾相识感”,也称“既视感”。
“似曾相识感”是一个法语词汇,最初由法国一位物理研究人员发现。这种状态似乎充满了神秘的信息,所以早年常常被归为宗教、玄学领域,认为是“转世记忆”、“灵魂出窍”等,直到20世纪末它才真正被科学界所重视。
《科学美国人》的调查表明,人群中超过2/3的人,至少有过一次“似曾相识”的感觉;它在15-25岁的年轻人当中比较多见。这时期,人体内分泌会发生剧烈变化,从而使人处于一种情绪不稳定的状态,记忆也会变得很活跃,比较容易发生“似曾相识”的现象。同时,由于年轻人生活内容丰富,经常参与新鲜事物,大脑接受的信息量比较大,也就容易忙碌、倦怠,而人们在感到疲倦、压力和生病的时候,以及遇到不熟悉的新鲜事物时,大脑无法很好地对这些信息进行处理,像是“打结了”,所以才将没有经历过的事件和感受误判为体验过的。
产生原因尚无定论
为何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学者认为这是因为大脑记忆的放电过程,曾经在现实中或者梦里遇到过类似的情景,记忆便根据感觉,如同根据路标或者标志性建筑记路一样,只是相似的感觉,错误地让人以为以前发生过或者来过。
郑诚也坦言,目前脑科学尚未对于“似曾相识感”产生的原因有所定论,只是推测它可能有两个来源。第一,神经科学研究早已证明,视网膜有自己的通路,可以把视觉信息传递到大脑,人们在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前,就已经在脑中“登记”了眼前出现的图像或事物,但它们经过大脑的加工和存储,最后留下的都是些碎片化的回忆,比如一个场景、一句话、一种味道,等等。“似曾相识”则是当下场景中的某些元素触发了脑海中的那些回忆,只是我们无法完整地提取这些碎片化的记忆,所以产生一种模糊的“好像见过,但又不确切”的感觉。
第二,“似曾相识感”还可能与大脑中负责储存长期记忆的“海马回”有关。当人们遇到一个与过去的经历相似的情境时,海马回会在记忆中寻找相似的经历,从而将现在的印象认为是发生过的。有时,海马回还会发生“运行失误”,不小心将现在的感觉放入了记忆中,错将现在感觉当作曾经发生过的画面。
多是无意识的记忆
从童年开始,所有的经历都会在脑子里留存痕迹,在特定环境下便自主闪现,投射到意识中,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似曾相识”的现象中,被调动的大多是无意识的记忆。
大多情况下,“似曾相识”主要发生在对场景的体验上。大脑是个很奇妙的器官,正常人的大脑总是处于现实与想象之中,这是心理学的一种惯性。由一个点能思维到面,又由面思维到体,形成空间思维。当人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某些部分,建筑、人物等,就可能刺激大脑中的一些记忆,调动大脑中不同的记忆系统与之相匹配。一旦场景中的某一特征和过去的经历匹配上,无意识的记忆就会自动跳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生活经历每个人都会有,因为积习的东西很多,偶尔出现“似曾相识”这种主观体验是很正常的现象。
一般来说,“似曾相识感”通常表现为:某种场景好像在何时经历过、某种感觉好像在何时有过、某个地方好像在何时去过。有心理学家指出,“似曾相识感”的出现可能是因为人们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而没有注意到信息的来源。有时,人们根本不需要真实的记忆,大脑内部就有可能自己制造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感会来源于各种渠道,有些真实,有些却是虚幻的。当你遇到已经忘记的小说描写的情形时,可能会把它当作自己前世的记忆。或者,当身处看过电影的真实场景时,虽然表面上已经完全忘记了这部电影,但脑子里还是会勾起惊心动魄的回忆。
研究指出,想象力越丰富的人越容易出现“似曾相识感”,喜欢旅游的人比喜欢待在家里的人更容易出现“似曾相识感”。
梦境实现纯属巧合
与“似曾相识感”类似,有些人偶然会出现梦中的情形真实发生于现实中的现象。不明就里,大多人将之归于所谓的“第六感”,郑诚说,很多时候这其实只是一种巧合。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本身就是我们白天经历过、思考过、幻想过的内容经过加工和扭曲呈现在睡眠过程中的一种事物。有一位心理学家研究过梦,发现95%以上的梦境都是来源于现实的,只是在梦中,现实的情境往往被分解成一些不连续的碎片或片段,那是因为在睡梦中的时候,人体处于潜意识状态,大脑未能把碎片整合起来。梦境虽然是光怪陆离的,但这些碎片至少有95%是现实中可以找到的,或多或少与现实有关联,甚至自有其逻辑性和合理性,所以在后期生活中出现,也就不足为奇。比如某人平时学习非常用功,且盼望能够取得好成绩,结果梦到金榜题名。这一幕在高考结束后完全吻合实际,并不只是现实贴合了梦境,而是梦境与实际都恰好符合预期。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如果梦境里出现的场面,在现实中恰巧发生,人们也会下意识地按照梦境里的过程去完成。于是,事后便常常觉得梦境与现实产生了重叠。□朱世玲 李皖婷 洪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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