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云 ◎阿土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我是在高速路上看云的，边走边看。动中观云，自然没有古人的优雅与从容。合肥至亳州，300多公里高速路，3个多小时的行程，一路上无人可与说话，也无话可说，一个人在“孤寂”中看云，也算不甘寂寞了。云在天上走，我在路上行，它赶它的路，我赶我的路，两相不厌，倒也怡然自得。

车上高速的时候，并无片云。太阳热辣，车体发烫。显示车外温度39℃。座位靠背发烫，脊背与靠背不得不保持着距离。这个时候的念头就是想有一片云遮一遮，车走到哪儿云跟到哪儿，有浓云更好。这样想着，前方果然压过来一团浓云。车很快就行驶在雨中了，四周都是晴天，就头顶上这把 “雨伞”。太阳看得清楚，车足足洗了十多分钟的澡，挡风玻璃洗干净了，车体温度降了不少，收获了“想云来雨”的愿望，心情一下舒服多了。

车又行驶在太阳底下了。想到了儿时的歌谣：“凉影凉影快来吧，太阳太阳快走吧！”稚童在空旷的地带玩耍，不想晒毒太阳，又不想挪地方，就唱起了这样的歌谣。有浮云飘过来的时候，歌谣是灵验的，管经的，听人使唤的。不过，没有云彩，再叫也是没有用的。此时，云朵远着呢，叫是叫不来的，只是闪念一过，想想而已。

车过淮河，前方的云渐渐多了。是不是一河之隔的原因，说不准，反正云是多了。云一多就有了各样的形态，都是往年见过的，并无稀奇可言。有一大团云引起我的注意，那团云正在前方播雨，雨脚如箭一般齐射下来，迎着阳光，雨脚看得清清楚楚。那团云悬在前方，车撵不上那云下的雨。云团变小了，云团不见了。不一会，车行驶在湿漉漉的路面上了，那是刚才的一场偏心雨留下的物证。 雨就下在那个地方了，别的地方是干的。老天爷下偏心雨对秋庄稼影响很大，高温的夏季，少了一场雨庄稼就会矮一截，几场偏心雨下来，一季子的收成就会大不相同。其实，都知道下偏雨是不公平的，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车由南向北行驶的时候，太阳转到西边去了。夏季的云在太阳的照拂下显得格外精神，灵性十足，婀娜多姿。一会儿涌起一座山峰，一会儿又走出一只骆驼，一会儿又冒出来一朵蘑菇……也有人的模样，不过，变得太快了，鼻子眼睛刚有点像人就涣散成别的模样了，比沙画变得还快。在这最后100多公里的路上看云，犹如看山，“一山放过一山拦”；又宛如在看一场皮影戏，天是大幕，太阳是光源，云彩在表演，我在观看。可能这条路上行驶的人，就我在看皮影戏，别的人在想别的事情。

快下高速的时候，前方远处涌起一堆堆的云。我不想看了，我知道那云终会化雨，化风，甚或自感没趣，待一会就散了。都知道云会变的，其实云会散的。是的，所有的云都会散的，天上的云是这样，世间的云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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