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合肥范家生城里的树真遭罪这是我那年已七旬的母亲

［小品］ 合肥 范家生

“城里的树，真遭罪！ ”这是我那年已七旬的母亲说的。

为了照顾已经上幼儿园的儿子，和爱人商量，利用春节回家的机会，再一次将母亲从农村老家接到城里。之所以“再一次”，是因为爱人生产的时候，母亲来过，呆了四个月后就再也不愿意住下去了。用她的话讲，不习惯，不方便，还不顺心。星期天，太阳高照，气温回暖，遂带着母亲外出。刚出小区大门，就看到小区外正在翻修的道路有人在植树。树植在机动车道与非机动车道之间的空隙上。这点空隙，有六十公分左右宽，与道路一样延伸到远处，两面用一块块水泥做成的条型石块围着。十几个人在忙碌。有人把车上的土倒进空隙里，有人忙着用铁锹在挖洞，有人把树苗植到洞里，埋上土以后，跟着就有人过来用四根看上去都一样的小木棍把刚栽上去的小树固定好。流水线作业，有条不紊，快捷高效。路旁人行道上，几个人干着同样的事，一样的程序。母亲站在那，看了半天，出神的样子，在我轻轻地说“妈，走吧”的时候，听到母亲说：“唉，城里的树，真遭罪！ ”

我从没这样想过。与乡下的树相比，城里的树，生活的精致。有人给他修葺，有人给他浇水，有人给他杀虫。什么时候应该得到怎样的照顾，都有人安排，应该生活的幸福才是。然而经母亲这样一说，我才注意到，城里的树长不大，而且经常有一些无缘无故地就枯死。除了雨后，每天树叶上总是落满了灰尘。同样，小区里的树也是。或许，人少的地方，山上、河边的树，应该长得要好些吧。

印象里，无论乡下院子里，或是房屋前后的树，很少有人去理它，但就这样，依然长得茂盛，不出三五年便可以遮风挡雨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将母亲，连同我那四岁的小儿，送上回乡下的客车。我想让儿子，看看乡下的树，还有圈里的猪呀、羊呀，以及田野里的那些庄稼，到底是怎么生长的，长得是个什么样。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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