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建春采风作品之九
张建春,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肥西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出版有《心旅》、《一朵故乡的野花》、《边缘行走》、《未修剪的村庄》等诗歌、散文集,多篇作品被选入年度读本。
唐五房圩在雪中宁静。
斯时、斯地,一座在历史烟云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圩堡,显得特别的清冷,或许正是这清凉,成就了旧有时光的悠远,让它慢慢地憔悴、慢慢地变老。
走进圩堡,我听到的是一地鸟鸣,雪天的鸟少有的散漫,它们的翅膀在冷风里,没有花果的系绊,轻松飞落,倒让古旧的圩堡灵动起来。鸟是土生土长的鸟,树是土生土长的树,雪就不用说了,土中漾出的水,化为雪花片片,更是土的飘逸。圩堡也土,砖石泥木,浸染了圩鸟的叫声,就听见了乡韵的流动,自自然然的沉入土里。
三道水缠绕唐五房圩。三道壕沟,第一重运来水声,第二重蓄水而发,第三重就是目光的聚集了,目光如水,也可荡起无边涟漪。
唐定奎是缘水而来的。丰乐河承载得太多太重,历史的独木小舟运来了各色人物,唐定奎是其中之一。他所出生长大的地方,称之为雁鹅蛋的村落,当然和水有关,和水禽有关。所以他用水,绕圩堡三匝,做一次环水拥水的主人。唐定奎曾被水包围过,台湾四面环水,他用自已如海的惊涛拍浪,吓退了倭寇的侵犯,没有枪声,一腔怒吼,一泓静水,足够足够了。
圩堡真静。三道水封堵住的三块土地,用于种下果树、家庙、花园。在往日的时光喧嚣过,大气过,而如今它们已是种植庄稼的场所。陪同者指点历史的坐落,我只对夹于一道水与二道水间的花园遗址感兴趣,它让我产生了无尽联想。淮军唐定奎娶了太平军杨秀清的妹妹为妻,两个敌对的阵营,竟携手联姻。相信他们的牵手是爱情使然,绝非是俘虏和被俘虏的关系,我认定了花园就是唐定奎为杨秀清的妹妹而建的信物,他们夫妻一定携手游园,秀出无数恩爱。爱情和政治功利无关,才是真实的情意。深冬,唐家花园被层层叠叠的油菜苗占领了,春天还将开出花来。花必然是土的,比照杨秀清妹妹的容颜笑靥而开。重情重意,是土的本质。杨秀清的妹妹就是土生的野花,唐定奎一旦心手相扣,就永远不会放下。
唐五房圩如果不是因为雪,它的界限模糊隐忍。二百多亩的圩堡,在时间的过程里所剩无几,连古老的树也仅剩下一株。树叫梓树,是唐定奎从台湾捎带回的,手植于圩堡腹地。梓树老了,它的枝桠如年老者衰败的须发,唯用绿透染,才能见它的青春闪现。梓树兀然,脚底下野草连绵,静静的等待野火。一地的岁月焚烧掠过,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桑梓地鲜活,插下手指定会长出树叶。所以唐定奎落叶归根,用偌大的圩堡来承载。
雪划出了唐五房圩的边际线。紫气东来的转心楼,托住了历史的陷落。木质的结构实际上是一棵巨树在生长,排山排柱,顶住了风雨的侵蚀、雾霾的缠绕。五里之外唐定奎的坟超越了季节,碑铭剥落,飘动的纸钱仍很年轻,它们在一次次邀请,沉睡百年的人常回家看看。家园透绿,回来的人肯定落入透彻。我摸抚古旧的柱子,十二根柱子韵味不同,敦厚的力量却相邻交织,顶起千斤压力,正实实在在活在当下。
唐家小姐们在转心楼上,围美人靠取暖取势,窗间的轱辘调动圩堡声色,一日三餐以及对镜花黄,全仰仗它了。小姐不下绣楼,独守寂静,她们的情怀系于一抹目光,看中了就将绣球抛出,抛出整生的无奈。仰望窗户,门扇关得紧实,我期望古典的女子,凝眸一视,抛下绣球让我接住,再将一世的深情赋予古意。我的古典爱人,她应有花的容颜,更有独立于世的情怀,彼此相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坚守。
面对的静实际上是种喧嚣。残余的雪正在老去,化水护绿,砸得绿叶生响。唐五房圩此刻并不宁静,老砖在脚印的压迫下反抗般呻吟。壕沟边,老柳稀稀的枯叶缘风曳摇而落,上百只水禽叼起小小的鱼虾,惊动了喝晚清水滴变大变老的鲤鱼。随行的朋友告诉我,过往的唐五房圩,低于二十斤的鱼们一律放生,这是唐定奎的铁律。说话间一条鲤鱼甩动尾巴,水惊上岸,贮进了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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