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麻辣串 魏 莉

过了元宵节,看到小六麻辣串的摊子还没有开业,食客们有点慌了,怕他们两口子回家过年再也不来了。直到某一天,热气腾腾的摊子摆了出来,我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豪气地说,给我来一份!感觉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小六麻辣串摊子就在公交站台后面的老旧小区巷子里,所谓的摊子,其实就是一个大的自制铁皮推车,方方正正,中间坐着一圆形大锅,四周围着不锈钢台面。锅里翻滚的高汤里,总是煮着千张、海带、豆腐泡等,用竹签穿作一串一串的。旁边摆放着清洗好的青菜、茼蒿、生菜、木耳、平菇、香菇,以及各类火锅丸子、甜不辣、日本豆腐等,有时按照食客的口味还备了些鸭肠鸭肝之类的。

蔬菜用棉线捆起来,码放得错落有致。点一份青菜或者小白菜,小六就会轻快地拆开棉线,把菜投进锅里的笊篱里。同时手脚麻利地从旁边的竹签筒里,抽出一支竹签来计数。最后结账的时候数竹签算账,好似古代的算筹计数,颇有古意。一根竹签算五毛钱,价格低廉亲民。

小六是巢湖人,说着轻巧软糯的南方话,干净清瘦。租了一间很小的一楼老式房子,麻辣串摊子就在房子的门口。这小小的一个摊子,负担着一家五口人的生计。小六两口子总是忙忙碌碌的。上午买菜、洗菜、熬汤,下午三四点钟出摊,一直要到晚上没有顾客才收摊子。天气冷了,小客厅也摆了条桌和板凳,食客们尽可以登堂入室,逗弄小六家新生的二宝。二宝是个白胖的男孩,七八个月大,两个通红的腮帮子沉沉的坠了下来,笑眯眯的不认生,奶奶抱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每次等菜的时候我总要抱一抱这个胖娃娃。

小六两口子或许是南方人的缘故,态度特别温婉,烫好的菜碗双手递过来的时候,总是慢声提醒,小心,拿好；走的时候也会带着笑告别,慢走啊……其实也就是几块钱的生意。我曾经眼见一个食客,把所有菜品价格问了一遍,最后付出1块5毛钱,居然还摸出一只自带的生鸡蛋,要打在锅里煮熟。我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小六摇摇头温言道,不好做的,蛋花散了捞不出来的。

冬夜寒冷,呼气成雾,风刀切肤。急急归家路上,远远看到昏暗的路灯下面,麻辣串摊子红色的棚布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忍不住要去叫一份。围炉而坐,食客们挤挤挨挨的,偶尔交流一下家长里短,氤氲的热气里面,有种市井的热闹与家常。那锅里翻滚着的,是最本真的生活。

作者单位: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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