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与厌恶是对冤家,但角色并非就不可互换。有些曾经讨人喜欢的东西,后来变得令人厌恶了;有些令人厌恶的东西,后来则变得讨人喜欢。那些漂浮在巢湖湖面上的“小不点”蓝藻,是不是也是这样?
蓝藻俗称湖靛,怕冷不怕热。立夏过后,气温渐渐攀升,湖靛便开始露一小脸儿。夏秋季节西南风得势,湖靛狐假虎威顺着风向聚于巢湖北岸,城区滨湖大道的湖湾更是它的最爱。湖靛经风挤压,你推我搡,形成了浆糊状,越是浓密的地方越是水波不兴。经过烈日暴晒,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不仅令人作呕,而且还污染了水质,迫使市区自来水取水口不断向湖心延伸。尽管这样,蓝藻的毒手还是不肯消停。
近几年夏秋季节,市民漫步市区西坝口地带,常能看到环卫工不停地打捞湖面上的湖靛。起初是用水瓢往小船里舀,继而用吸水管将其吸上岸,现在更进了一步,使用湖靛吸储净化机对付。捞上岸的湖靛,或被挖坑掩埋,或被抛尸荒郊野地,都没有好下场。每每见到这种情景,曾把蓝藻当作宝的吾等,心里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在化肥还是稀罕物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湖靛便成了庄稼人的最爱。虽说塘泥、灶土、厩肥、粪便等农家肥并不逊色,但其根本满足不了农家人的需要。湖靛自然生成,无需花血汗钱购买,沿湖勤劳庄稼人自然就把其当成了救星。
我的老家在巢湖北岸的中庙地带,夏秋季节捞湖靛做绿肥,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每到这个季节,只要西南风刮起,湖面上便飘起万千条“绿色丝带”,煞是壮观。谁先发现了它,发出“捞湖靛啊!”的呼声,村民们便纷纷拿起工具,像子弹飞一样奔向湖边。
我与妹妹一马当先,拿起铁皮畚箕和铁锹,跑到湖边抢先占据有利地势。水池子刷刷刷就筑起来了,畚箕像善舞者一样把糊状的湖靛捞进水池里。捞湖靛也是个技术活,畚箕撮深了会带进无用功的湖水,撮浅了会降低劳动效率。湖靛身段比水轻,后被捞进水池的稍息了一会儿,便飘在水上,与沉在下面的泾渭分明。我及时在水池下方开个口子,在口子上面放些稻草过滤,清水乘机逃回巢湖,湖靛就休想逃走了。
接下来几天,池子里的湖靛会发生魔变,由葱绿色变成了灰褐色,青气味变成了恶臭味——而这正是农家人想要的效果。于是,我用大粪桶一担一担将其挑到庄稼地旁的粪窖里,再沤些日子成了肥料,或用来为棉花施肥,或为水稻添加营养。有了湖靛鼎力相助,庄稼产量提高了,庄稼人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如今世道变了,农家人不再捞湖靛做农家肥了,昔日的湖靛不仅风光不再,地位一落千丈,而且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巢湖里的湖靛失去了归宿,在湖面上到处游荡,一有机会就公开集会,用集体自杀制造环保事件,逼迫人类重视它们的存在。不仅如此,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一些未经处理或处理未达标的废水流进了巢湖,加之农业化肥的广泛使用,居民生活用水含磷量的增加,巢湖水质出现富营养化,这为湖靛大量繁衍生长提供了温床。
巢湖蓝藻很不安分成了祸害,环保意识日益增强的人们岂能容忍?前些年,巢湖引入生态思维治理蓝藻,倒是有些斩获。比如,向巢湖大量投放有食藻鱼之称的黄白鲢鱼,让其吞噬巢湖蓝藻。近几年,市区一面动用机械打捞,并对捞上岸的蓝藻进行藻水分离,一面在中庙等地建立藻水分离站,提高治理蓝藻效率。假如思路能再宽一点,像开发青蒿素那样,对蓝藻进行深度开发利用,使之由废物变成环保食品或生化原料,进而让其在医药领域派上用场,那么,蓝藻就不会再是“难”藻,而会成为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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