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城,半个小时就到了农庄。这是一个有千亩面积的生态农业基地,集养殖、垂钓、采摘等为一体的休闲农业模式。假山,气势雄伟。茅草亭,返璞归真。亲水楼台,人性化设计。平静的水面,偶尔有鱼儿浮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池塘连着池塘,堤埂牵着堤埂,亭台接着亭台,远处青青禾苗的农田与村庄无缝对接,一派田园风光,充满诗情画意,让你联想到王维的辋川,联想到“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的诗句。况且这里毗邻巢湖,比辋川更有诗情画意,闲时,来这里溜溜弯,别有一番情趣。
左转右转,我突然觉得这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打听了一下。当得知这是界河村,我的心猛地一沉,有“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感伤。我的思绪穿越到三十多年前,那次巢湖历险历历在目。同学家住在界河,门前是八百里巢湖。我们受邀去玩,个个乐不可支。其时,我们欲走出校门,风华正茂,平生头一次见到烟波浩渺的巢湖,自然有到中流击水的冲动。我们推着小腰盆,向湖心进发。巢湖的脸说变就变,风急浪高了,腰盆进水,打着旋儿。在万分危急之际,同学的父亲驾着扁舟用绳索拉着腰盆回到岸边。否则我们将葬身鱼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为当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莽撞而自责。我忧伤的不是这次遇险,而是这位同学已经作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不知孤坟何在,无处话凄凉。三十年间,沧海桑田,人事皆非,怎不让人惆怅呢?
我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买新鲜的银鱼和毛鱼。一位村民哈哈大笑,说我们城里人不懂,今天风这么大,谁敢下湖捕鱼呀!我们面面相觑,哑然失笑。巢湖南岸的人,习惯称巢湖为焦湖,就是巢湖的传说,其主角也和巢北大相径庭。听,有浪拍堤岸声音,一个朋友说。于是我们的兴趣转移到巢湖了。
越过环湖大道就是巢湖,风在耳边呼呼地响,湖面一浪赶一浪,层层叠叠,像落差不大的梯田。浪是急性子,后浪催前浪,不时高高跃起,泛起长条形的浪花格外晶亮,也许是想出风头,引人注目吧。浪拍打着岸,来势凶猛,像给堤岸一个下马威,啪啪的声响如雷贯耳。但堤岸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见多识广,有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坦然处之。若是泥土的岸,浪得了便宜,掏空,崩岸,扩大水域;若是坚硬的红沙崖,顶多是嘴巴上吻了免费的口红,就败下阵来。现在巢湖用石头水泥驳岸,过去任其肆掠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浪碰破额角,灰头土脸,狼狈逃窜。看到如此势,“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诗句不禁脱口而出。湖边的柳树借着风势甩着长发舞蹈,有偌大的水面作舞台,汹涌的浪涛声伴奏,湖柳有什么理由不癫狂呢?岸边的菱角有不少被卷到岸上,泊港的渔舟前后左右颠簸。看呀,红鸡嘴有个人在礁石上张开双臂拥抱巢湖呢!
我们心动,也想去浪漫一回。红鸡嘴,顾名思义,是形状像鸡头的湖嘴,因为嘴是红色,故称红鸡嘴。这是在巢湖“九头十八嘴”里找不到的湖嘴,可见名不经传。嘴很小,就是两个鸡头伸向湖里,是不是鸡啄食后渴了,来巢湖饮水呢?我真佩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两只鸡头惟妙惟肖。经过岁月的洗礼,浪在岩石下面凿通了一个个洞,大的有脸盆大,浪从洞里穿过,訇然作响。站在鸡头,心惊胆战,生怕被浪花卷入湖里。稍作镇定,我张开双臂,抬起一只腿作金鸡独立状,欲望也随之膨胀,幻想着这是一只神鸡,突然拍打着翅膀带我飞翔起来,飞越巢湖,飞向姥山。
但想象终归是想象,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乘车来到观赏巢湖风光的最佳地点之一——庙嘴。庙嘴和北面的中庙相距十五华里,中间是姥山,有上七下八之说。庙嘴到中庙也是传统意思的东西湖分界线。姥山像一艘豪华游轮飘浮在湖中心,让无数游客环顾四周尽情欣赏巢湖的旖旎风光。月白风清,有雅兴的人可以想象着把姥山西南的鞋山当做两只扁舟去湖心垂钓,钓一湖风月,钓千年历史,钓巢湖的传说。如果仔细看,姥山是一个天然的笔架,难怪巢湖南岸人称作为笔架山。清李鸿章有诗曰:“巢湖好比砚中波,手把孤山当墨磨。姥山塔如羊毫笔,够写青天八行书。”清末《巢湖志》作者李恩绶曾有“塔撑巨笔天张纸,赚得惊人杰句来”的名言,多么贴切生动的描述,多么大气磅礴的诗作!西边的孤山隐约可见,与其说似汉堡包,不如说像是墨砚!
浪花拍打着礁石,激情四射,演奏着旷古的歌谣。一浪圩坚如磐石,任凭风浪的袭击。袁家山的倒影在一浪圩的涟漪里嬉戏,随着夕阳在水面镀上的金波跳跃。后泊港早已失去港湾的功能,绿油油的秧苗长势喜人,大有丰收的前奏。我们沉醉在湖风里,尽管有鱼腥味,但禁渔期结束,渔民撒网捕鱼,希冀他们有好的收获。
借问邑人沉水事,已经秦汉几千年。茭白在浪花里扑棱着挣扎,芦苇簌簌地摇曳,我凝视它们,试图破译巢湖生成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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