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秀球将熬好的糖浆起锅。
张秀球夫妻轮流拉糖。
2018年12月15日凌晨4时,天气寒冷,一切都还笼罩在夜色下。此时,绝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里,而天峨县八腊瑶族乡的付玉仙、张秀球母女早早就起来烧火煮糖浆。满满一大锅的玉米浆水,需慢火熬制13个小时,方能熬出60余斤的麦芽糖(麻糖)。
入冬以来,张秀球和母亲几乎每天都要这样早起轮流熬糖。
她们熬制的麦芽糖就是我们很多人小时候常常吃的那种美味。麦芽糖缠在棍子上然后挑起来卷一下,吃的时候满嘴都是,粘在牙齿上很难弄下来,但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最开心的。不过,随着现在零食的种类越来越多,这种手工制作的麦芽糖就很少见了。
近日,记者来到天峨县八腊乡张氏古道麻糖手工作坊,探访儿时的味道——传统麦芽糖的制作过程。
古糖养大7个孩子
张秀球今年33岁,初中毕业后一直外出打工。2012年,她与在广东打工认识的凤山籍男友刘祖松回家结婚生子,之后,夫妻俩就一直待在老家,与父母一起做麻糖。张秀球家的麻糖制作工艺是奶奶王春传下来的,她的爷爷奶奶、父母、叔叔婶婶们都会做麻糖,到张秀球这一辈,已是第三代了。
从记事起,张秀球就经常看到奶奶在火灶上架起一口大铁锅熬糖,熬完之后,再和爷爷轮流扯糖,最后将麻糖裹上炒熟的面粉,切成小块,挑去街上叫卖,每块几分钱或1毛钱。就这样,他们晚上熬夜做麻糖,白天干农活,养大了7个儿子。
张秀球说,其实村里很多人都会做麻糖,但因工序繁琐,利润微薄,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弄这个了。只有奶奶坚持长期做下来,且味道最纯正。有一段时间,奶奶生病住院了,村里没人做糖,村民们碰到她和母亲,总会念叨:想吃你们家做的麻糖了。
后来,做了一辈子麻糖的奶奶去世了。张秀球接过衣钵,和父亲张古强、母亲付玉仙继续做糖。她给张氏麻糖注册了商标、设计了新包装,还开网店、做电商,开拓销售渠道,让张氏古道麻糖被更多人熟知。
古法制糖需20多个小时
一口厚实的大铁锅内,装有满满的玉米浆,张秀球娴熟地操起一根长棍,不停地在锅内搅拌,待糖浆熬成黏稠状,即可舀出锅冷却。出锅的瞬间,一股浓浓的香气“轰”地一下逸了出来。
“必须时刻盯着火候,看着锅里,不停地搅拌,一走开,可能这锅就焦了。”张秀球说。
张秀球介绍,八腊这边的麻糖一般都是用玉米+稻谷芽做成,因为南方麦子少,麦芽多用稻谷芽代替。做麻糖发谷芽是特别关键的一步,芽发好了,麻糖就成功了大半。
稻谷芽是用老谷子来生的,跟生豆芽类似。用水泡一晚上,然后装在竹制用具里面,盖上被子放在有点温度的地方,3天左右长出小芽,然后倒出均匀平铺在簸箕上,每天浇3次水,大概两三天谷芽就生好了。
接着,将老玉米用水泡两天,然后用磨浆机磨成浆。烧火煮浆,要煮几个小时,玉米浆煮熟透后,就可以放入事先磨好的谷芽水了,搅匀后静放两个小时左右,让谷芽水把玉米里面的糖分分解出来。
然后,生火烧这一锅玉米浆拌稻芽水。这锅水要烧10个小时,直到把水分烧干,剩下糖后就开始炒糖,炒糖大概需要一两个小时,火候差不多了就用盆舀出来。
最后,将糖冷晾1个小时,还有点热手时就要开始挂勾扯麻糖了,这一步也是最累人的,一个人几乎很难完成,要有个人换一下,因为一扯就要扯个把小时,体力上一般人吃不消。在张家,通常都是张秀球和父母、丈夫轮流扯糖,60斤的糖要扯两个多小时才弄完,整个用原始方法做麻糖的过程持续时间20个小时左右。
匠心制作传统味道大受欢迎
2017年和2018年春节前夕,张秀球连续两年获邀参加天峨县云榜壮乡刨汤节暨脱贫产业电商年货节。活动现场,张秀球拿出提前熬好的糖浆,和父母、丈夫现场扯麻糖,传统的手工做糖方法吸引了众多食客争相围观和购买。张秀球家的麻糖每斤30元,当天,她家的180多斤麻糖早早被抢购一空,预购订单接踵而至。
据组织者统计,在当天的电商年货销售排行榜中,张氏古道麦芽糖销售额排在第三名,仅次于天峨高山腊肉和山旮旯酒。
“快过年了,订单特别多,只能天天加班赶制!”张秀球笑着说。这段时间,她和父母、丈夫加工做糖,预购订单已经排到了大年三十,累计进账4万多元。
“做麻糖也有季节性的,天气热的时候,糖容易化,一般中秋节过后天气凉了才开始做,年前这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付玉仙一边打玉米浆一边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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