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我在河池学院任教已过二十五个年头了。这期间,我曾被评为河池学院“十佳教师”、广西高校优秀共产党员等,但我并不是因为有这些微不足道的荣誉才坚守着这份职业。说实话,教师的地位并不像某些人所讲的那么神圣,那么崇高,我的坚守,只是把教书当作一份谋生的职业,在平凡中自娱,在寂寞中看透,在清贫中寻找生命的快乐。
我的快乐是源自内心的。我喜欢看学生充满活力的身影、青春灿然的面容,听他们发自真情的笑语欢歌。受这种青春的气息的感染,才使我从未感到衰老的来临。我喜欢在课堂上讲课。我觉得在课堂上,老师就如一个乐队的指挥,一幕戏剧的导演,当你把各种因素充分调动起来,整个课堂就成了一幕生动的话剧。我喜欢把课程中复杂的原理简单化、明晰化,摒弃繁琐的概念和术语;当你通过生动有趣的比喻、通过自身的写作体验把一些复杂的技能趣味化后,看到学生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那种快乐真是无可言传。我喜欢在课堂上“欺骗”学生,我会尽量给学生以精神的鼓励,前进的动力,哪怕我明知这种鼓励并不很适合他(她)的实际水平,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几句鼓励的话,难道要你掏钱?每天前往教室上课的时候,我心里都有一种前去做“骗子”的莫名的兴奋,我在心里想,看看我今天到底又能“骗”多少学生喜爱文学,喜爱写作。我每每上街看到卖老鼠药的那种兜售技巧,心里便油然而生一种惭愧,暗暗发愤要超过他们。我认为一个老师教学生和一个母亲教孩子走路的道理是一样的,核心的东西就是要扶,要引,要哄,而不是滔滔不绝地大谈“走路”的定义和重要性。我也见过不少老师不懂引导,一味压制,结果总是适得其反。谁见过母亲教孩子走路是靠棍打鞭抽教出来的呢?我喜欢天马行空的导课方式,讨厌循规蹈矩、死板教条的教学方法。我不喜欢用一次甚或几次作文成绩去评定学生的优劣,我需要的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对写作和读书的兴趣,并将这种兴趣维持终生,有益于自己的人生。我认为一个老师教学成熟的标志是在上好课的基础上还能形成自己的教学风格,或如长江大河,激情滚滚;或如山间幽泉,清凉慰藉;或如天空彩云,眩目多姿;或如地上茂土,厚重丰隆。当然,所有的喜欢最终都要基于一个“爱”字,爱学生,爱自己的职业,才会获得学生的爱戴。我记得在一次毕业生的聚会上,一位女生说因为喜欢我上课,她一直暗恋着我,每次我的课她都早早就座,等候我的前来。往事虽然有点荒诞,要知道那时的我可是精瘦如丧家之犬啊,但我听了之后还是很感动很感动。有时候想,人一辈子,要是总没有人暗恋一下,也是蛮失败的。
我的快乐还源于对传统的坚守。多年来,我们文传学院始终秉承为民族地区培养写作人才的理念,初心不变,齐心协力,使我们培养的学生一批批成为河池乃至广西的作家、记者、编辑和中学语文骨干教师,涌现了像何述强、黄土路、杨合、谭壮满等文坛新秀,被人誉为“河池学院文学现象”。由于我们走出了自己独特的办学特色,我们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在广西高校中脱颖而出,被定为国家级重点建设专业,并且首批通过了全国师范专业办学认证评估。我们的“高素质、多能型写作教学团队”被定为自治区级教学团队,我们的南楼丹霞文学社被评为广西优秀学生社团,堆云文学社被评为全国百强人文社团,等等。这种坚守的过程其实就是一种快乐的过程。当我带领学生走在河池的山水土地上,去参观列宁岩、魁星楼,去采访老红军,去采访河池的四十多位“广西歌王”,去采访仫佬族作家,去畅游河池各县(区)的名山胜景,吃着螺蛳粉,笑谈天下事;当我参加学生文学社团一年一度的新老成员团聚会,围着篝火吃烧烤,吟唐诗宋词,谈人生理想;当我把学生的优秀作品编辑成书,拿在手里;当我看到学生的诗歌、散文发表在《河池日报》《河池文学》等区内外刊物上;当我看到学生创作、导演、拍摄的短剧挂上网络,在区内的各种比赛中获奖,等等,那种喜悦真的是无可名状。我喜欢这种精神的满足,就像一个爱幻想的人每天幻象迭出、仙境无限,会沉溺于其中而不能自拔。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不是我感染了学生,而是学生感染了我,所以我才在教学之余不断坚持写作,保有自己人生中一份难得的快乐。
当然,教师是清贫的。在这个很多人都向钱看的世界里,谁也不愿相信原来那些套在头上的光环了,但三百六十行,又有几行是套着光环的呢?就像佛源自心中一样,光环不光环,关键还是看自己有没有发光。更何况钱也不是万能的,钱多也有钱多的烦恼,人生快乐不快乐,说白了还是源自内心的淡定与坚守。就像一个内向的人从不羡慕别人高谈阔论、风流倜傥一样,只管走自己的路,赏自己的景,你的收获就在你的内心,贵如珍鼎,夜深里只需会心一笑,不用告诉别人。
坚守中的快乐
河池学院钟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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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池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河池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