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
上了半辈子的课,退休后时时想起,那讲台、那粉笔、那教鞭……还有那张张稚嫩的脸,甜甜的笑,回答问题时高高举起的齐刷刷小手,以及每天收到的无以数计的“老师好”的真诚问候……30多年啊,故事太多,怎么说呢?
语文课离不开范读,可我自己一般不读,大家来读。这个大家读太热闹太有趣太好玩了:至于这篇课文怎么读,怎么分解,备课时即充分考虑。有时男生读——浑厚低沉;有时女生读,清脆悦耳,真好比个“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单行读,有时双行读,有时小组一起读……最有趣的是单、双号读,此起彼伏,抑扬顿挫,比音量,比整齐,当然还比情感。谁也不会打瞌睡,谁也没有机会打瞌睡,哪个小组哪个人抢拍了,掉队了,除了引起哄堂大笑外,你得重读,而且要站起来读,甚至上讲台去读。这样既锻炼了口才,还培养了集体荣誉感、责任感,同学们也都觉得意犹未尽,没读过瘾。
课堂提问,那是语文课最常用的手段,意在培养学生组织语言、分析问题的能力,还包括练胆。这里的故事同样精彩。毕业将近30年,师生相聚,同学们都说我“从来不按游戏规则出牌,有时‘躺着也中枪\’”。想想也是。比如按照姓氏、座位号、家庭区域等等。班上有三个姓韦的,我提问到第二个仍然回答不出的话,第三个自己会主动站起来。如果这个学生答对了,我会表扬一句“事不过三”; 如果这个学生回答不出来,我也会说一句“一问三不知”。这并非讽刺挖苦,而是大家一起学习成语。有时我顺着直行提问,有时我又顺着横行、斜行,还会跳跃着提问。这样下来,每堂课的提问率都在20%左右,始终保持着老师与学生,讲课与听课之间的互动。提问时,偶尔有人暗中“助人为乐”,我佯装不知,然后给他个措手不及,出个难题送过去,这就是“躺着也中枪”。
说到提问,有一次还真的捏了一把汗。那是河池地区的一堂公开课,我讲的是小说《老杨同志》。范读的戏演完了,课文分析将要结束,那就提问吧,看看课堂吸收率如何?第一个女同学,低头望着水泥地;第二个男同学,抬首盯着天花板——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第三个同学正要循规蹈矩地站起来,那边高高地举起来一只手。玉江平!这位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女孩子……她的回答居然完全正确,我心里那块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
板书不是老师的专利。我很注重学生的写字练习,除了班级的板报外,上课时请大家上来听写、造句什么的,忘不了那一句“楼上请”。头一位写错了的,本组同学可以不请自来,帮助修正。团队的力量,竞赛的氛围,一堂课鲜活鲜活的。高中部钢笔字比赛,我们班囊括前六,奇怪吗?
有的老师反映,从上课预备铃到正式上课铃这几分钟是最难掌控的,我的《饶有兴趣的课前一分钟》(刊《广西教育报》)记录了这样一个小故事:打铃了,教室里依旧嘈嘈杂杂,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总有那么几个人,我灵感一来,顺手拉灭了一盏日光灯。教室一黑,学生惊讶,顿时鸦雀无声……我轻轻地说:“根据刚才的情景,猜在座的两位同学的名字。猜中者,在期评的总成绩里加一分……上不封顶。”结果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站起来两位,一位“曾亮”,另一位“关辉”。这正是我“素质教育”的硕果——我曾经担任河池市灯谜协会主席,逢年过节的灯谜活动我都带着这帮学生抄抄写写、张张贴贴……我还把学生的名字都编成谜语,近朱者赤,这不,无形的知识结出了有形的硕果。
说来说去,最有趣也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角色课《雷雨》(现在叫课本剧)。上完课后,学生们议论纷纷,什么东北的魏书生(提倡教改的一位老师),我们李老师早就“魏书生”了。高中课本里收入了《雷雨》的一幕,学生三人一组自由结合,分别扮演周朴园、鲁侍萍和鲁大海。为了突出效果,我把课堂搬到文化宫的一个小舞台,带上两部录音机,大家都是演员又都是评委。结果孙勇、农爱民小组力拔头筹,他们把周朴园的伪善、冷酷、狡诈以及鲁侍萍的刚毅、正直、善良表达得入木三分,恰到好处。人家孙勇现在是广西电视台的名嘴,全国金话筒获得者。
从教几十年,偶遇尴尬,但也巧妙化解。那天我在黑板上板书新词,把厚字下面写成了“寸”,一学生忍不住说,“老师,厚字下面不是寸,是……”,“是什么,大家说。”我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是……是个子字!”“你看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会是寸呢?可不能以为一寸的脸皮就厚了,那是望文生义嘛!”(其实我一直在望文生义,一直认为下面是个寸)课堂上更活跃了,这个说,李老师真幽默,那个道,李老师算搞笑了……
搞什么笑哦,那一刻我的心一直在蹦蹦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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