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马，一天的记忆 ■尧道忠

 

一天，在人生的旅途中只是一瞬。然而，若有惊鸿一撇，那么，必定会留下隽永的记忆。

2013年3月10日，我们广西华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文联代表团30余人到闻名遐迩的长寿之乡巴马瑶族自治县开展企地文艺交流活动。这天一大早，县文联蓝振林主席故弄玄虚地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很值得一看的地方。

蓝主席的轿车风驰电掣掠过凤凰小镇后，在与东兰县交界处向右拐入都阳山脉大山中盘旋了近1个小时后，便突然在一个峰峦叠嶂的半山腰上戛然而止。一打开车门，他指着山坳下的一个寨子十分自豪地说：“这就是2010年温家宝总理到这里过春节的巴根瑶寨！”

我们很是兴奋地下了车。举目张望，寨子处在公路下方近百米的山窝里，山上怪石林立，植被稀疏，花草难觅，二十多间以木为基以篱为墙的陈旧小瓦房或新建的小砖楼错落在山间，窝底用石头圈起一块几亩见方的红土地，旁边是一个深深的积水坑，不远处有一座颇有气势的铜鼓木楼……

一个日理万机的国家总理怎会不远万里来到如此偏僻的大山中过大年？这简直就是一件千古罕事啊！

我们迫不及待朝山寨走去。寨口处有一座十分气派的门坊，琉璃瓦的门头是“巴根瑶寨”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左联是“山清水秀生态美”，右联是“人杰地灵气象新”。蓝主席十分得意地指着门联说：“这就是总理的手书。”接着给我们讲述了2010年2月13日农历除夕那天下午，他按照县里的安排带几名书法家在铜鼓楼里为来自各山寨的一大群穿着节日盛装的瑶胞们写春联，突然如何惊喜看到总理走下来，又如何与总理近距离对话，让总理亲自挥毫留下了这幅脍炙人口的春联；然后总理怎样抱着一个瑶家小女孩向乡亲们亲切问候；怎样向瑶族老大娘学包粽子；怎样喝着瑶家玉米酒敲响迎春的铜鼓的点点滴滴。尽管温家宝“亲民总理”的形象早已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但是，听到蓝主席如此绘声绘色的详尽描述，我的心灵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寨子里十分安静，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高大的铜鼓楼也空荡荡的。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足以载入共和国史册的千古盛事。据蓝主席说，除了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青壮年都基本外出打工了，孩子们也到山下十几里外的中心小学读书，周末才回来。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新建的小砖楼大门洞开，进去一看，一个容貌慈祥的老太太正在忙碌着包粽子、裹红鸡蛋。蓝主席十分高兴地介绍说，她就是当年教总理包粽子的蓝老太。老人见到我们也很高兴，请我们坐定后就端出一大碗自酿的玉米酒。因为语言不通，听不懂老人家说些什么，蓝主席说，这是当地瑶家最高礼仪的迎宾酒，非喝不可！文质彬彬的黄编二话不说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差点被呛住，乐得老太太直向他伸大拇指。聊了一阵才知道，她已80岁了，早已外嫁的小女儿明天要进新房，她正在准备传统的上门礼物——大粽子和红鸡蛋。告别老人时，她还给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十分精美丝袋裹住的红蛋。

夕阳西下，我们一边感叹这里的淳朴古风民俗，一边依依不舍往寨口走去，突然，我发现一群喜鹊正在一株古藤缠绕、嫩芽疯长的老香椿树上欢叫着飞来跳去，不由驻足观看。这时，蓝主席一脸神秘地说，这是棵百年的老树，早几年太干旱，已经枯死了，谁知总理走后，一场春雨它竟奇迹般发出了新芽，所以现在瑶民都把它视为神树！

还有这等奇事？我惊呆了。看着树根下瑶民们顶礼膜拜后留下的香火红烛，遥想此时北京正在召开的“两会”；遐思新一届领袖们振聋发聩的“中国梦”；再聆听喜鹊在这老树怒放的嫩绿上尽情地欢唱，我情不自禁上前抚摸着那癍痕疮痍的老树干，仿佛触摸着一个古老民族不屈不挠的生命之魂……

回程路过盘阳河大桥时，我伫立桥头默默回望：连绵起伏的青山遥望无穷，碧绿如玉的河水微波荡漾，和煦的春风沁人心脾……

噢，春天的巴马，神奇的地方。你是一曲豪迈的长歌，更是一首不朽的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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