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上朝也擦粉？

刘乐 如今不论妙龄少女，还是半老徐娘出门之前，化妆己成注重仪容的自觉行为，甚至影响到男士亦饰貌更不足为怪。然而倘若笔者告诉你，早在两千年之前的汉代，男性官员就有“胡粉饰貌”的化妆习俗时，你可能会惊讶不已，然而这却是事实。让我们从东汉那位跋扈将军梁冀，借“胡粉饰貌”陷害汉中人氏太尉李固的公案说起，来谈谈这个有趣的历史上的时尚话题吧。

《后汉书·李固传》记载：“初，顺帝时诸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遂共作飞章虚诬固罪曰：‘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胡粉饰貌，搔首弄姿，盘旋偃仰，从容冶步，曾无惨怛伤悴之心’”。飞章，指大臣向皇帝报告急事的奏章。这段话的意思是，东汉永嘉元年（145年），由于太尉李固严把官员任用关，打破了专权者梁冀用人的潜规则，奏免了一百多名宦官，得罪了很多人。这时，梁冀出谋，由马融草飞章，操纵多人联名上奏朝廷，捏造陷害太尉李固。以所谓目无君父，在冲帝刘炳驾崩出殡的时候，道路两旁的臣民无不痛哭流涕，而大臣李固却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左顾右盼，走着猫步卖弄风情，只有自恋之意，全无悲痛之心。结果，虚诬李固之告，因梁太后主持正义，梁冀之计并未得逞。梁冀诬陷李固目无君父虽为不实之辞，可是李固本人有“胡粉饰貌”之举却是真情。

胡粉饰貌，就是古人用铅粉来敷面美容。西汉刘向《说苑》讲：“仪状齐等，而饰貌者好”。东汉刘熙《释名》说“胡粉：胡，糊也，脂合以涂面也”。明代沈德符在其《万历野获编》中说：“若士人则惟汉之李固，胡粉饰面”。他认为东汉太尉李固是官员“胡粉饰面”习俗的首创者。然而这个观点是不够准确的，因为男性官吏“胡粉饰貌”之俗，实起于西汉。起初只是皇帝身边幸臣所为。汉惠帝时，要求身边的男侍“不敷粉不得上值”。皇帝身边的男性近臣，若脸上不抹粉化妆，就不许你上班值事。到了东汉末年，既是国家政治的参与者，又是传统文化创造传承的士人，开始敷粉饰貌，朝廷官员受其影响亦为之，只是尚不普遍罢了。因此，才有太尉李固的政敌利用其“胡粉饰貌”之事诬陷他，企图致李固于死地。进入魏晋时期，男性敷粉之风，已成为社会上层士大夫们追求的一种时尚。

士大夫胡粉饰貌习俗，美容是其主要功用。西晋张华《博物志》卷四云：“胡粉、白石灰等，以水和之，涂鬓须不白”。东汉太尉李固在《与弟圄书》中讲：“固今年五十有七，鬓发已白”。反映李固官居高位常年为国事操劳，特别是与外戚专权代表梁冀的激烈斗争中，年龄仅五十多岁，就已是双鬓如雪了。表明李固胡粉饰貌，更多的是“涂鬓须不白”之目的。染遮一下双鬓的白发，为入朝议事时有正常仪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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