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担银水 迎来吉祥

■戴相华

辛丑年正月十五刚过，但我的内心还隐隐留恋着过年的滋味，脑海中还不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思绪也逐渐飞回故乡，回到以前那个抢银水迎新年的场景……

我的故乡在陕南汉中一个叫龙池的小山村。打记事起，就知道过大年有抢银水的习俗。水是生命之源，财富的象征。新年的第一桶水，是大自然的第一道馈赠，叫做银水。那年月，村里的人家全都挑水饮用，不少人还在同一河池或同一井塘取水。大年初一零点一过，家中的男子便争相早起，取水挑回家，当地人称之为抢银水。

在我家，抢银水这副担子，自然就落到了父亲的肩上。家门前的坡下有一条小河，距家约八百米。山道陡峭崎岖，挑着两只空桶去时尚易，担着水回时爬坡就难了，遇上大雪封山或冰霜铺地，就会异常艰辛，但父亲好像毫无畏惧。当新年的脚步声渐近时，他总是赶在其他乡邻前头，最先将银水挑回家。

记得一年春节，大雪纷飞，父亲照例早起去抢银水。母亲觉得雪天危险，让他甭去了，可他执意要去，我和哥哥赶紧拿上手电筒跟着他。路上虽有光照探路，但我还是好几次滚进雪窝里，父亲挑着水也几次险些跌倒。后来，我离开了故土；再后来，父母兄嫂也迁往平川，家人不再抢银水了。几年前得知，村里修了水塔，大伙儿都用上了自来水，抢银水的习俗悄然退出了山村舞台，成为时代的一段记忆。但这一习俗对我却影响至深，它不仅表达了山人对美好生活的希冀和向往，还寄托着他们对绿水青山的热爱和眷恋。

江河行地，日月经天，城乡面貌日新月异。山村古老的年俗而今虽荡然无存，但每逢过年，在热烈喜庆的氛围中，我依旧还会想起抢银水的往事，想起“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的谚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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