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风车

郭松林在若干年前的汉中乡村，风车是家家户户必备，也是最常见的农具。

风车一般用性坚耐用的柏木制成。有四只腿，一个出风的喇叭口，一个倒谷物入内的斗口，一个之字型的铁摇把摇动风扇，一个带坡度的出粮食槽口。风车设计很科学，斗口底部有一个小木板。小木板可以开合，调角度控制谷物的流量。关了严丝合缝，漏不下半粒粮食。风车的工作原理就是靠人工产生的风力，把混在粮食中的杂物分离出来。随着风车的不停扇动，缓缓倒入风车的谷物开始分流，颗粒饱满的谷物从粮食槽口流到箩筐里，砂粒瘪壳等杂物从风车的喇叭口吹走了。

闲暇时，风车就像一头笨拙乖巧的老牛，安详地站立在场院边，或静卧在农家堂屋的干檐上，它闭目养神，安之若素。爱惜农具的人家，还会用蓑衣把风车遮盖起来，怕吹风飘雨损坏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风车忙碌的时候，是一年两季的收获时节。夏秋两季，小麦割了，稻谷收了，经过晾晒的麦粒和谷粒，会混杂一些砂粒、尘土和瘪壳，渣草。这时候该风车出场了，它就像一个甄别真伪的赳赳卫士，忠诚地把关守卡，把混在粮食中的杂质剔除出去。农家用风车净粮食，通常会选一个晴好天气，在场院一角，固定好风车的四脚，一切准备就绪，风车开始工作了。使用风车一般要两个人配合，扛麻包和装风净好的谷物，照例是力气大的男人，女人则负责摇风车。摇风车看似简单，那是要讲究点技术的。用劲大了，麦粒和谷粒就随着风势一股脑抛洒走了；用劲小了，风力太弱，瘪壳和渣草就吹不走。风急或风柔，全靠手的力道大小来掌控。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风车的一生，就像是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吃的是草，干得是犁田耙地的蛮活。如今，风车和老牛一样，已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退出了历史舞台，淡进了时光之河，而那动听的“吱吱呀呀”声，仿佛还回荡在乡村原野，欢唱着丰收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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