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夜宿山寺》,是唐代诗人李白的一首五言绝句。全诗叙事独特、语言清丽、想象奇巧、夸张极致、形情逼真,是一首梦境般的诗歌。
夜是白天的另一种形态和表达。人对时间的原初把握,正是从昼夜开始的。世界的一半属于夜晚、人的一半在于宿眠——文学不会也不能缺席。古往今来,名流大家写夜与宿的文字汗牛充栋,仅中华古诗中直言夜宿的俯首拾来:有杜甫《奉汉中王手札》“从容草奏罢,宿昔奉清樽”,有韦应物《郡斋卧疾绝句》“香炉宿火灭,兰灯宵影微”,有岑参《饯王岑判官赴襄阳道》“夜入橘花宿,朝穿桐叶行”,有白居易《游平泉宴浥涧,宿香山石楼,赠座客》“是夜勿言归,相携石楼宿”,有刘禹锡《发苏州后登武丘寺望海楼》“独宿望海楼,夜深珍木冷”,有滕潜《凤归云二首》“金井栏边见羽仪,梧桐枝上宿寒枝”,有姚鹄《寄雍陶先辈》“独宿月中寺,相思天畔楼”……情形不一、心境不同。当然,还有诸多诗句在曲写夜宿、借宿寓情。夜宿,在诗歌中成为了一种需要、一种景致、一种境界、一种追求。
《夜宿山寺》讲述的是诗人在一个月朗星明的夜晚,住宿于深山的寺庙之中,当见到寺院中有高耸的藏经楼,拾级而登直至高高在上,此景便生发了彼情,从此李白的诗卷中有了这首诗小而壮阔的作品。
诗的表意,简洁明了:首句“危楼高百尺”,写实了藏经楼之高,同时也写出了山之高,于是才有“百尺”之量,次句,既是对“危楼”之高进一步补充到“手可摘星辰”的程度——显然是夸张,但也是心往——这两句,写的是景;三句和末句,仍在写寺楼之高,但却是另一种心理上的景致了: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动天上的神仙。全诗的首句与二句之间、三句与末句之间,以及首句与二句、三句之间,写的又是一种因果关系,严谨的逻辑思维,升华了意境的存在和美学的所然。
确有诗论者认为:诗人借助大胆想象,渲染了山寺之奇高,又用“摘星辰”“惊天人”等情趣盎然、返璞归真的童稚之语入诗,表现了人在高处的愉悦、豪放、可爱与率直。可我在用人性或有关人性的钥匙,试着去打开这首诗时,见到了与其甚至完全不同的光芒——
首句直面描绘坐落于峻峭挺拔大山之上的寺楼高耸入云的景观,次句将山与楼以及加上人的高度夸张到伸手能够摘到天上星星的极致之地,实在是高!在此,要注意次句一个“可”字,指“可以”,从末句“恐惊天上人”推测,“星辰”是不能摘、不敢摘,也没有摘,因为在这个高度之上,人吓得都“不敢高声语”了,还敢乱动天界?李白崇尚道教,中华传统文化中也有“得道成仙”的臆想与追捧,无论是“高声语”,还是“摘星辰”,都会乱了天界的规矩、惊了天上的神仙,这还了得,人愿不可违,更何况天愿?那回过头来再问一问:爬上如此高的楼来,做甚?
因此,《夜宿山寺》传递的人性之光,即:登高望远是人性使然,但高是有限度的,真有一日上到极限、上到天上,路到绝处、欲望殆尽,便是危险,便是可怕。诗人何尝没有登上唐代的庙堂之高?何尝没有摘到唐代星辰的机遇?何尝没有在唐代显贵之所高声言语?何尝没有因为惊动唐代的“天上人”而深陷牢狱?处高临深,是警言恒语,更是醒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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