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俊在山坡上看电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别诧异,这是80年代出现在我们村里的真实一幕。
我们村70年代初在略阳县就小有名气,那阵,能在山旮旯里修起水力发电站,这在方圆的十里八村是首例,也是一件众口皆碑的稀罕事。照惯了黄栌枝、竹篾条和煤油灯的老年人活了大半辈子哪见过这稀奇事。晚上,堂屋顶棚上像葫芦一样的电灯泡亮了,村里一位八旬老翁就按一锅旱烟对着灯泡却怎么也引不燃烟叶,就说这电火还不如火炉里的柴火用起来方便。这笑话很是传了些日子。那阵,多数老人都有一柄三尺来长的旱烟锅,说是出门一可拄路、二可防狗,抽烟点火更便捷,烟锅脑壳往火塘里一伸,腰不蜷就可吞云吐雾过足烟瘾。以前,山里人听个收音机,再偶尔看场电影就觉得自己向文明狠狠地迈进了一大步。那阵,谁家有个收音机,村里人总会竖起大拇指说那家肯定有钱,让人眼馋。我那会当民办教师就获得过如此殊荣。记得80年代初,省上在全县整顿民师队伍时我有幸被评为优秀民办教师,领了省上颁发的任用证不说,还奖励了我一个袖珍收音机,这让村里人羡慕了好长时间,我自然也沉醉了多个时日。难怪那个年代谈对象的首要条件就是“三转一响”,这其中的“一响”就指的是收音机。
很快,收音机风靡的时代随着新鲜事物势如破竹的出现渐渐淹没在山色云雾之中了。村里有个叫许峰的青年,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对无线电维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80年代初期,古老的土地还紧紧地束缚着农民不敢放开的手脚,我的乡亲天天在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视线总被门前高耸的大山阻隔着。那阵的许峰已经自筹了一部分资金专程到省城西安去进行无线电维修自费学习3个月,回来后就天天倒腾起他密密麻麻的电路板,走村串乡,乐此不疲。
偶一日,我们听说他从城里买回了一台12英寸的黄河牌黑白电视机(村里人叫它小电影),天天在他家的房后像一位地质队员探矿那样在山坡上找啊找啊,听说是在寻找信号。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他终于在半山坡上用自制的天线搜寻到了邻省甘肃电视台的信号。那一天,他整个人像着魔一样逢人就说他成功了!那个高兴的情景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那一晚上,村里像逢上了喜事,天一擦黑,我们都爬上了他家屋后的山坡上专程去看他的“小电影”。电视就放在地坎上,旁边一木杆上顶着电视天线。许峰则像魔术师一样开始调试他的电视,人们都屏住呼吸,翘首等待惊奇事情的发生。起初雪花点很大,噪音也很大,他慢慢地拧着调着试着,突然,雪花点消失,电视屏幕上立刻跳跃出秦腔剧《铡美案》的清晰画面。这一天晚上,我们村的父老乡亲就在只长过玉米、小麦、豆子的山坡上享受了山里最新鲜的事物——第一次看上了黑白电视。我们都觉得很尽兴、很惬意,感觉到精神文明的大餐很过瘾。后来,他一步步把电视信号“移植”到自己的堂屋里,我们在那段日子盼夕阳早日落坡好准时“上班”。在他的家里我们看完了好多部电视剧和电视专题节目。
那以后村里的电视逐渐多了起来,黑白电视机逐渐脱胎换骨成了大彩电。经营矿山的石方玉买了一台,建烘茧灶的小于也买了一台,从此,我们每天晚上就开始“打游击”般地看电视。看了这家看那家。当时,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白眉大侠》《铁道游击队》《渴望》正热播,我们都不想落下一集,所以,每晚8点的黄金段我们总会准时到场……
现在,我们再也不用满村“追”着看电视了,黑白电视机和大屁股彩电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家家修起了小洋楼,户户买上了“家庭影院”。电视都是超薄、高清的液晶板,网络电视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归根结底一句话:改革开放40年,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物质文化发展,中国农村可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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