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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佛坪遛个弯

来源:西安晚报 2017-05-20 05:10   https://www.yybnet.net/

佛坪凉风垭职胜奇/摄

金丝猴职胜奇/摄

◎峰岭

清明节还犹豫着不想出去呢。可是瞥了眼那片跌进窗户的亮晃晃的阳光,就坐不住了。于是10分钟的工夫就成背包客模样出门了。事实证明,在出与不出之间选出(跟吃与不吃之间选不吃一样),是对的。

四月最贴心。太阳洒在皮肤上,不凉也不烫,是用心调过的。即便下雨,也只是默默掉点泪,不像夏天一顿发作嚎啕大哭。四月很殷勤,把花儿草儿的已经给你摇醒了,回应它最好的办法就是跳出家门,漫山遍野地去逛。

所以决定去佛坪。因为它在山里嘛,总会高低起伏有风景。因为它没名气,就不会被人给蜂拥了。因为近,就不太怕路上堵车。节日去哪里是个技术活。

茱萸

从城南直接给拉去了陈家坝镇。两排高高的尚未青透的山,夹着一条清清的河,河上悬着一条细细的铁索桥,河边偎着一条窄窄的街。它的模样跟它的名字一样朴素,但感觉舒服。

山上有淡黄的花儿——一副安静害羞、怕被人注意的样子,跟油菜花那金光喷薄的高调很不同。百花百性情啊。远看花儿们团团的、绒绒的,有点像腊梅。近看,每朵花上都支棱着20多根1厘米长的放射状细柱,柱头上顶着微型伞,显得雾雾的,很有细节。问了一下,原来它是茱萸!当地人叫它枣皮花,因为它的果实叫枣皮,能入药。这就有点像把某个女人叫小明妈的感觉——并不把花本人当回事。

发到朋友圈,几个人都不认识,还引起了关于“遍插茱萸”的讨论。我一直认为是长满茱萸花,其实是茱萸做的香囊插在身上的意思。重阳节哪里还有茱萸花嘛。我那美丽无知的想当然(满坡的茱萸随风摇摆,但却少了一个人)就此幻灭。

镇上人说沙窝子村的茱萸才多呢,于是又去了一趟沙窝子。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遍插”啊——坡上、沟里、路边、房前,到处流淌着黄色,传染了似的,不让长都不行的势头。后来在县城的街边也发现了,整整齐齐地当了行道树。每棵脚下还有一小块四方院落,围着浅蓝色的栅栏,体面多了。

爬山

在陈家坝无聊地来回走了几趟铁索桥。越走越胆大,故意让它左右也晃上下也晃,晃得跟筛糠一样。上了岸,连地都在晃。玩腻了就去爬山。

山路喜欢作弄人,一会藏到东一会藏到西,在说:快来快来,这边有好看的。等我呼哧呼哧赶过去,它又一拐不见了。然后我只好被它拽着越爬越深,越爬越高。但山和路无限,膝盖很有限。

小径上尽是些蜘蛛或虫子挂的丝网,一会儿糊我一脸一会儿糊我一脸。不过,对虫子们来说,我显然太大啦,就这点小伎俩,哈哈。躲在一旁眼巴巴滴着哈喇子的它们内心肯定是崩溃的。

快到山顶时,路突然给拎起来了似的,几乎垂直,一副“遥看瀑布挂前川”的姿势。我都转身撤退了,想想又不服气,就捋袖子搓手开爬了。两手抓住旁边的树枝,两脚用力,有点像青蛙。有几次抓到枯枝,差点害我溜下来。溜下来的话,胳膊腿或衣裤,就不能保证囫囵完整了。看来“抓手”很重要,想到第一次在文件上看到“以什么什么为抓手”时,还以为写错了呢,真是羞愧。

到了山顶,如我所料,前面立了个更高的山,山是登不完的。也没见什么特别的风景,到处都是野蛮生长的杂树杂草,路都淹没了,大自然真是有一股蛮力啊。听了一会鸟叫,粗声粗气的像在骂人。略微失落。也许,所有的攀爬,都会有一个低于你预期的结局,好像对不住你之前的努力似的。

下山时路过一栋别墅,希腊式。大三角套小三角屋顶,圆拱门窗,雪白的大理石廊柱银光闪到几里外。我说,哇,得花多少钱啊!身边走过一个农民,嘴一撇嘟囔道:扎势!还不是贷款。

主人是个30来岁的小伙,脖上拴着手指粗的金项链。他说他在广州呆了15年了,对城市烦得透透的了,攒的钱就盖了这个,一百多万呢。不过驴粪蛋外面光,里面还是水泥坯子。说要是全装修完毕,得200万。

这样的别墅在这样一条简陋的小镇上,扎眼得很,就像在一堆豌豆里掺了一颗珍珠。他是想把山野的清丽和都市的奢华糅到一块,可显得硬生生的。其实人能享受到的极致是,将都市和乡野同时纳入怀中——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就像杨丽萍的月亮宫,让树长到客厅里,把阳台伸到洱海上。就像她说的,水是她的情人,树是她的头发。但那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大多数人,都是撵鸡时丢了鸭,撵鸭时又跑了鸡。

棕色熊猫

去熊猫谷看熊猫。同车的农民对我的行为很是不屑:脏嘛咕咚,有个啥子看头噻,给我钱我都不去。记得在民丰县时,一胖男人问我来干啥,我说看沙漠。他嘴一咧笑抽了:跑这里来看沙漠?哈哈哈,破沙漠净是沙有啥好看的,哈哈哈……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神经病。就是这样,熊猫边上的人没熊猫,沙漠边上的人没沙漠。你有了啥也就是失去了啥,你没有啥才会拥有啥,生活靠悖论维持了平衡。

叫熊猫谷,其实只有一只熊猫,棕色,叫七仔。据说是地球上目前仅存的唯一硕果,宽宅大院,专人伺候,首长待遇。之所以长成这样,不过是返祖或基因变异的结果,有点像人类的毛孩什么的。管理员说它是国宝中的国宝,我想我的多少条命才能值它一条命。物以稀为贵,人们就爱猎奇。就像大仲马的《黑色郁金香》里,为培育一株黑色郁金香,激起的欲望和贪婪毁掉了三个人的性命。而黑色郁金香不过是病菌感染引起变异了的怪胎。

七仔一副巨星架势,“拽”得不行。一点不像在《航拍中国》里那样又扭又叫又爬地配合表演,而是对着一大堆热切的人类粉丝呼呼大睡,眼不见心不烦,连毛都不给你摇摆一根。真是比脖子上挂烧饼的人都懒,比打坐的和尚都沉稳。就这样的姿势还若无其事地拉了一坨粪滚下了沟,根本不考虑形象问题。那势子似在说:你们这些人就吱哇吧、就跳脚吧,我管你们呢。

有人憋不住了,向它扔果壳。它就慢腾腾翻个身,躺平,两手捂住眼,接着石化。等了半天后再有人砸了下,就干脆转过去,只给你个毛茸茸的肥背影。真是应了“好的更好=不好”这个贪心公式。可就是那两个90度翻转,也把人激动得稀里哗啦:哎呀,快看,它动了,它翻身了。七仔大概是想学褒姒,一个笑便能倾了国。

金丝猴

可是近旁一座山上的金丝猴恰恰相反,上下扑腾,全程调在运动模式。

金丝猴这家伙,一看就让人想笑。一张鞋拔脸一半都用来装置眼睛了,深陷的、圆圆大大的杏仁眼。乌黑眼珠,流淌着忧国忧民的气息。双眼皮,周围涂了一圈宽宽的蓝眼影。鞋拔撅起的宽敞地方做了嘴巴。两瓣蚕豆似的鼻孔朝天翘着,鼻子上被眼睛踩下被嘴巴顶,虽处核心位置,但在脸上基本没啥地位。脸边镶了一圈黄灿灿的金毛,有的脑门上还支棱着一撮红毛。看来上帝制造它们时一定有恶作剧的意思。它们一个个粉墨登场,蹦蹦跳跳,还偏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严肃脸。

一只小猴看我给它摄像,对我的手机有了兴趣。脸凑过来看了看闻了闻,还伸手摸了摸。发觉又硬又凉又没味道不像是吃的,便扫兴地去翻旁边的垃圾筐了。然后心血一来潮,又“嗖”一下荡到一根树枝上去了。

四群猴子在山边缘活动,是四个家庭。管理员说金丝猴没有猴王,每个家庭都一夫多妻制。最胖、最大、最艳的那个公猴是一家之主。妻妾成群,前拥后簇,甚是傲慢。既然这样的话,会不会剩下好多猴光棍?这些倒霉鬼怎样生活?又为何被剩?金丝猴的世界我不懂。

据说母猴两年才生一个小猴,所以金丝猴国里老龄化问题也比较严重。只看到一个猴宝宝,还是灰扑扑没来得及染色(用当地农民的话说:麻麻的),被疼爱得不得了。大妈才抱着,二妈就来抢。大妈爬到树上(小猴四肢朝上抓着毛挂在肚子上),二妈撵到树上。抢到了,抱在怀里,搓搓揉揉亲亲,再捉捉虱子。然后三妈来抢,四妈又盯上梢。总之小猴击鼓传花似的辗转在一群妈之间,基本没有脚点地的机会。分不清哪个是亲妈,反正谁抱着都一样。有点像从前宫里的皇子。

管理员用棍子挑走了一只抹布似的死猴宝宝,激起了那一家子的愤怒。一个个追着他龇牙咧嘴,捶胸顿足,像一支丧葬队伍。管理员说猴子要把婴儿抱两个月,不管死活。我问,那它们知道小猴已经死了么?回答说,知道,但还要抱。我的天,这是怎样一根筋的爱啊。

住宿

作为一个不会也不爱挣钱还老想往外跑的人,就得自觉一点,别图舒服,要会省钱。车马费大都是刚性的,挤不出多少水分,就只好在住宿上抠喽。每次外出,我都有点想考验一下自己的意思:看看自己能吃苦到啥程度。我原本就是个吃红薯睡木板床的乡下妞,我希望能脱去城市化的这张皮,从家养回归到半野生状态。借用电影《最后一周》里的一句话:“我愿不惜一切,回到最初。”那样,我就拥有了行走的自由了。

我基本上挺能将就。唯一例外的一次是在库车县的一家民宿。50元一晚,巴掌大的屋子火柴盒大的老电视都没有问题(好在我不是大胖子),厕所在院子外也可以忍受。但白床单发灰还污迹套着污迹像地图。木门像豁牙一样露缝,插销插在一枚弯曲的钉子里,一个巴掌就能推开。两旁孩子也吵大人也吵。感觉很糟糕,外面的东西一旦败坏了心情,就没必要坚持了,原来我还是有底线的。所以即便老板娘不退钱,我还是仓皇逃了。

这次在陈家坝时,30元一晚农家客栈,我一愣:这么便宜?到县城后,东头老城区的旅馆80元一晚,本来还行。但因为头一天觉得占了便宜,就想着还能再占点不。于是又转到西头的新城区乱找。其间,两次爬到半山上的农家乐(离开马路就是山),一家只供吃不供住,另一家要100元。进了一家宾馆,墙上挂着好多钟,北京时间,纽约时间,巴黎时间……非常具有国际视野。势子扎得足,价位也足:280。另一家蹲着一只笑眯眯招财猫的宾馆,150。再一次应了“好的更好=不好”这个公式,我只好拖着僵成棍的腿又去老城,投奔80去。可经过汽车站时,发现旁边一家叫淳和的招待所——一股过去式的味道。果然,单间40元。一排客房统一面朝过道,有个茶水房,摆着一溜热水瓶,谁要谁提,果真很招待所啊。217房间像个白色窄纸盒(再次庆幸自己不胖),我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像缩在盒底的兔子或什么。不过还好,被子是洗衣粉的味道,没有人味。半夜披着睡袍炸着乱毛猫着腰一溜烟跑过窄长幽暗的过道去厕所,有点害怕也有点吓人。可并不觉得苦,自己还蛮结实的。

据说熊猫谷里酒店的价格在600元以上。我立马算了一下:在那的两宿就能换我住一个月招待所了,于是得意自己会过日子。可是回来的车上听一当地人说,去年在佛坪自然保护区住了一个美国女子,在深山老林呆了三个月。一听我就震惊了:为啥要去那里?语言问题咋解决?如何生活?孤独咋对付?半天心里都怅怅的:这世上总是有些人很过分,随随便便就把原本是你的梦想给实现了。

有人说离家是为了返家,有道理。每次等我回来,我发觉自家的床特别大,特别干净;自家的淋浴器哗哗喷着热水,自家洁白晃眼带清洁功能的马桶,这一切多么完美,多么舒服,简直就是天堂嘛。不过离开家才能觉出家的好,这,又是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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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坪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佛坪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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