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诗人曹邺生平考

伍维平历史长篇小说《曹邺》书中的曹邺插图。（作者供图）

■伍维平

曹邺，字邺之，晚唐诗人，今广西桂林阳朔人。曹邺尝举进士，屡试不第，作《四怨三愁五情诗》，为（中书）舍人韦悫所悉，极力向礼部侍郎裴休推荐，曹邺得以于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年）登进士第。《全唐诗》收其诗作三卷106首，是晚唐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现实主义诗人。曹邺诗工五古，文笔简洁洗炼，意深情烈，语言质朴通俗，善采民间口语入诗，以鲜活的思想和辛辣的笔调反映社会矛盾，讥讽时弊，在唐诗中独树一帜，颇有影响。尤其是他那首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不朽诗篇《官仓鼠》，至今仍然有着深刻的现实警示和教育意义。

然而，曹邺之生卒年及生平基本情况，文献失载，史料奇缺，让历代学者难辨真伪。《广西通志》将曹邺生卒年定为“816年—？”，民国著名诗人学者闻一多先生也曾定其为“公元816—875年（?）”。然此二者都未见详细考述考据。之后的学者不知其论何据，要么引用这两种说法，要么干脆言明“生卒年不详”，一笔带过。

在此，我们可根据曹邺本人的诗作、同时代友人作品所述史事以及相关历史文献，对曹邺生平试作推测。

关于生年

推论曹邺生于何年，可从其进士及第之年往回研判。曹邺的应举经历，在其诗中有所叙述。在《杏园即席上同年》一诗中就大发感叹，曰：“歧路不在天，十年行不至。”又在《成名后献恩门》诗中说：“一辞桂岭猿，九泣东门月。”此二诗同时证明，曹邺先后十年应举，前九年皆落榜下第，直到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年）才及进士第。

其艰辛困顿生活状况难以想象。

根据唐代学业制度，中央六学和地方州县学制为“在学九年”，其中“律生六岁”，学习期满，凡“不堪贡者罢归”。而小学通制一般为六年。可推知曹邺初始应举是在武宗会昌元年（841年），在这之前，曹邺共度过了十五年的生徒期，即从小学发蒙之年的敬宗宝历二年（826年）到文宗开成五年（840年）县学结业。

南宋著名理学家和教育家朱熹在其著作《大学章句序》中说：“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小孩八岁入小学，是中国封建社会幼儿启蒙的传统年龄，与现代社会的六岁入学有所区别。据此，曹邺入小学年龄也可推定为八岁，即敬宗宝历二年（826年）。以此再上溯，曹邺的出生之年应当在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

关于进士及第

此事在历史文献上有比较清楚的记载。

北宋欧阳修等撰写的《新唐书·艺文志四》说道：“曹邺，字邺之，大中进士第。”南宋计有功所著《唐诗纪事》卷六中说：“曹邺，字邺之，大中进士也。”大中为唐宣宗年号，相当于公元847—859年。虽然上两处并未直接指出具体年份，但已有大致范围。

南宋陈振孙著《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九则直截了当指出：“《曹邺集》一卷，……曹邺撰，大中四年进士。”元朝辛文房著《唐才子传·曹邺传》讲得更明白：“曹邺，字邺之，桂林人。累举不第，为《四怨三愁五情诗》，雅道甚古。时为（中书）舍人韦悫所知，力荐于礼部侍郎裴休，大中四年张温琪榜中第。”由此可证，曹邺大中四年（850年）进士及第确实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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