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的故事

秦春贵

在农村生活，就得自己动手煮饭。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煮饭时烧的东西已变成了液化气或用电，但想起当年我煮饭时烧的柴火，还是让人感慨不已。我当年插队的地方是桂林郊区，典型的喀斯特地形，全是石山。山上的柴草，我们叫做柴火，用它来当燃料烧火煮饭。刚下到队里时，每户都送来一把干柴草，用完之后，就得自己上山砍柴了。山路陡峭，有的地方连走路的姿势都有讲究，哪只脚先上，哪只脚后上，都要记清楚。爬上高处，向四处张望，云浮四海，大地一片葱绿，山风吹来，心旷神怡，顿觉劳累都消失了。有两首诗恰似此时的写照：其一：白云茫茫浮似海，碧空蓝蓝空如洋。拾柴登高望远处，领略山川好风光。其二：锦绣河山属谁有？镰刀锤子亿双手。巧夺天工非昔比 ，鲜花盛开缀神州。诗虽然粗糙，却表达了乐观的心态。砍柴要讲点技巧，削去小枝叶，摆放整齐。用一种名叫九龙藤的藤条捆起来，能紧不能松，两小捆柴重量基本持平。再用两头有铁尖头的扁担戳进去，试试看是否平衡，不翻跟斗，才能挑下山去。下山时，山路崎岖，柴草摇晃，汗水湿背，来回一次也要两三个钟头，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生活的困难奈何不了我。有一次，我在一个叫“燕子尾”的山谷里，割得一担柴火，大概有60公斤，从山上挑到一个叫“把盏山”的生产队的砖瓦窑去卖，才得1元多钱。当时手都激动得发抖，只觉得自己辛劳挣来的钱重过泰山，弥足珍贵，当时就流下了泪水。有人会说，干嘛不向家里要呀？我父母早双亡，大哥远在湖北武汉，命运坎坷自身难保，二哥生活担子重，有少量资助也不够呀。只有自力更生，艰苦过日子。还有一次，我去赶雁山圩，雁山是桂林南郊比较大的集市。凌晨5点多我挑一担生柴去那儿放好，再折返回来，又挑一担干柴再到雁山去卖。两担柴火卖得2元多钱，来回40里路，如今回忆起这些往事，我不禁眼泪流出来了。因为卖柴，认识了当年在雁山中学当代课老师的李才能，他当时负责为学校饭堂收购柴火。后来广西冶金井巷公司到桂林招工，我被分配到柳钢屯秋矿井巷三工区，和李才能又遇见了，谈及此事，不胜感慨。

当知青砍柴卖柴，我以为光荣。想想今天一些大学生自恃文凭高，刚一参加工作，就想高薪，不想在基层工作，不想干些辛苦劳累的事，令人担忧。没有走过艰苦的人生之路，哪有成功的收获？没有经过风雨，哪能见彩虹？看看知青父辈的经历，希望能给现在的年轻人一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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