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个归来故事 《五牛图》《伯远帖》原作仅展30天！ 走近“新中国成立70周年流失文物回归成果展”

《祥龙石图》卷宋代 赵佶唐代龙门石窟佛头像青铜虎鎣中国国家博物馆藏《伯远帖》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中秋贴》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清代圆明园牛首铜像清代圆明园猴首铜像

□王文

为喜迎新中国70华诞，近日，由国家文物局等单位主办的“回归之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流失文物回归成果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隆重开幕，70年来，600余件回归的珍贵文物，共同铸成了一条文物的回归之路。此次展品不仅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五牛图》、《伯远帖》、《中秋帖》、圆明园兽首、“方罍之王”皿方罍、秦公晋侯青铜器、龙门石窟佛像等珍贵文物，也包括我国近期成功追索回来的曾伯克父青铜组器——

“这是我国首次对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工作成就进行全景式展览，从展览的规模、文物价值、呈现内容等方面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关强介绍，此次展览国家文物局回溯70年文物回归历程，对我国相关工作进行了全面的梳理，最终确定了25个经典案例，选出了来自18家文博单位的600余件回归文物参展。这批文物类别不一，年代不一，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历经坎坷，回流而来。展览共分三个单元，讲述25个“归来”故事。在此，我们采撷其中一些片段故事，以飨读者。

在香港抢救征集珍贵书画

“二希”书法：结束长达数十年的颠沛流离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政府就开始主导流失文物的回归工作。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周恩来总理亲自关心下，时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长的郑振铎组织成立“香港秘密收购文物小组”，专门在香港从事珍贵文物抢救工作，并最终保护和追回了大量流失的文物。其中，又以《中秋帖》《伯远帖》的回归最为后人所乐道。

《中秋帖》《伯远帖》和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快雪时晴帖》被乾隆统称为“三希”。中秋、伯远二帖曾被溥仪携出紫禁城，其后几易其手，辗转至港。1951年10月，郑振铎得悉“二希”即将询价出售的消息后，立即在徐森玉、胡惠春、徐伯郊等人的协助下，启动文物抢救工作。周总理高度重视“二希”的抢救征集，专门作出批示。时任文化部文物局副局长的王冶秋奉命偕同上海文管会主任徐森玉、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兼程南下谈判，最终成功购回“二希”，拨交故宫博物院收藏，结束了两件国宝长达数十年的颠沛流离。此后几年间，“文物小组”有计划地征集了唐韩滉《五牛图》、五代董源《潇湘图》、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宋摹本)、宋徽宗赵佶《祥龙石图》等重要文物，这些文物的回归，成为新中国保护文物的一段佳话。

据悉，此次展览的其他知名书画展品还有：五代董源的《潇湘图》卷，宋代赵佶的《祥龙石图》卷等等。

“借展的字画不要送回了，

我还有文物送回给祖国”

清末民初的收藏家杨铨一生致力于文物的收藏保护工作，1958年，原广州美术馆刚成立开放不久，藏品短缺，时任广州市市长的朱光得悉居于香港的杨铨收藏文物，就向杨铨商借了一批古字画给当时的广州美术馆展出，声明展览结束后保证送回香港。杨铨很快同意了，直接送来了200多件字画。展览结束后，借展的字画正待装箱运港时，朱光接到杨铨的来信说：“借展的字画不要送回香港了，我还有文物送回给祖国。”

不久，杨铨第一批捐献文物运抵广州。1960年春，杨铨又运来了第二批捐献文物，并附上给朱市长的一封长信，信中明确表示：“愿将家藏文物全部无条件分批捐献给祖国，供广大群众共赏。”从此以后，每年杨铨都会运送数十箱文物回广州。直至1964年，捐献工作才基本结束，总共运回文物8批，5542件（套），其中陶瓷3390件（套），铜器231件，玉器184件，竹雕244件，木雕26件，古墨620件，书画296件，还有其他文物及一批文物图书资料；另捐献给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桂林博物馆数百件文物。其捐献文物数量之大、品类之多当时在广州尚属首例。

格林伯格：出资回购颐和园铜窗

将流失海外珍品归还中国

1908年，位于颐和园万寿山上的宝云阁，有4扇大铜窗和6扇小铜窗不翼而飞。这座阁楼建于乾隆二十年，通体使用的材料是高丽国王进献的上好青铜，当时造价折银65000余两，相当于乾隆朝国库银的千分之一。铜窗丢失60余年后，有人从法国写信给颐和园，要以20万美元出售铜窗。直到1993年，二十世纪美国金融保险领域的教父级人物格林伯格出资53万美元购买了这十扇铜窗，并无偿送还给中国，他认为“进入外国投资时，必须了解当地文化，因为每个国家都不同，产品必须适合当地。而最关键的，是一定要对那个国家有所贡献，而不能只是索取。”作为将流失海外珍品归还给中国的外国友人，他的做法引领了更多人仿效。仅此一项，就值得中国人牢记“格林伯格”这个名字。

而此次展出的王处直墓武士浮雕石刻，也有故事。2000年2月的一天，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河北省文物局：“英国克里斯蒂拍卖行图册上序列为第209号的拍品好像是河北王处直墓中被盗的石雕！”国家文物局立即联系美国驻华使馆，要求美方中止拍卖并返还流失文物。当年3月21日，美国纽约州南区地方法院做出要求相关机构中止拍卖的决定，并下达民事没收令，授权海关部门将文物扣押没收。2001年3月，在经历一年的审判后，该法院做出美方返还文物给中国的最终裁决。2001年5月26日，这块武士浮雕石刻回归中国。2011年，美国著名收藏家安思远通过媒体报道了解相关情况后，主动将自己收藏的另一件武士浮雕石刻无偿返还中国。

随后的2005年10月，洛阳龙门石窟隆重举行了“流失海外龙门石窟文物回归庆典”，迎接流失海外80余年的7件龙门石窟文物，这批文物是利用国家财政专门设立的“国家重点珍贵文物征集专项经费”从海外征集的，也是中国政府首次征集龙门石窟流失文物。回归的7件文物都是国宝，是北魏晚期至盛唐（公元493-756年）中国造型艺术极盛期的优秀作品，具有极高的科学、历史、艺术价值，造像极为珍贵。这批文物均系上个世纪前半叶被不法商人自龙门石窟凿盗出境，曾经分属美籍华人收藏家陈哲敬和另一美国私人藏家，2004年国家文物局掌握相关线索并经专家研究确认无误后，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艰苦努力，将这批珍贵文物征集回国。

从英国追索青铜“虎鎣”

从日本追索曾伯克父青铜组器

2018年3月底，疑似圆明园流失文物青铜“虎鎣”即将在英国拍卖的消息引发国内外舆论关注。国家文物局得知消息后高度重视，立即开展信息收集、鉴定研究等工作。4月9日，英国相关拍卖机构负责人通过邮件明确表示拒绝撤拍青铜“虎鎣”。4月10日，国家文物局发表声明，强烈反对并谴责该机构执意拍卖中国流失文物的行为，表示将继续按照国际公约和中国法律规定，通过一切必要途径开展流失文物追索。4月28日，国家文物局收到英国相关拍卖机构负责人邮件，邮件称青铜“虎鎣”境外买家希望将文物无条件捐赠给国家文物局。

同年9月，国家文物局代表团在刘晓明大使的见证下，于中国驻英国使馆成功举办青铜“虎鎣”捐赠接收仪式。11月23日，青铜“虎鎣”顺利抵达北京，入藏中国国家博物馆。青铜“虎鎣”为西周晚期文物，盖内铸有“自作供鎣”四字铭文，因其特殊的形制、罕见的虎形装饰而具有珍贵的历史、艺术和学术价值。“虎鎣”名称的由来，主要依据是流管上的卧虎造型，目前据文字和史料记载存世的“虎鎣”仅有8件。

2019年3月初，疑似我国流失文物曾伯克父青铜组器现身东京文物拍卖市场。

曾伯克父青铜组器一组8件，包括1鼎、1簋、1甗、1霝、2盨、2壶，品类丰富，保存完整，从形制、铭文、纹饰、铸造等方面均体现出典型的春秋早期青铜器的时代风格。这批青铜组器的铭文多达330字，每器均带有自名，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通过X光照相技术可以看出，所有青铜器都为范铸成型，鼎、甗耳部为直接铸造，簋、盨、壶等则先铸出器身，同时耳部铸造出铜榫，再安装器耳活块范，铸造器耳，体现了我国古代高超的青铜器铸造工艺。国家相关部门立即展开追索工作，经过5个月紧锣密鼓的工作，成功将流失日本的8件曾伯克父青铜组器追索回国。经国家文物局组织专家研究鉴定，该组8件青铜器被整体认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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