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桂花香

□易裕厚

中秋节后,我回单位上班,刚一走进院子,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沁入心脾。啊,桂花开了。这令人陶醉的桂花香让我不禁又想起了老家的那两棵桂花树。

老家的两棵桂花树原来坐落在村上祠堂的后花园中。这两棵桂花树与我们现在城里看到的桂花树大不相同,城里栽种的桂花树大多是苗圃里种植出来的景观树,碗口粗大小,树不高,树枝好像一把伞似的散开,随手就可采摘到飘香的桂花。而老家的那两棵桂花树又高又大,不仅一个大人用双手抱不住,而且比两层楼的祠堂还要高。

桂花树成长得很慢。老家如此高大的桂花树肯定是有一定的年岁了,可它的年龄一直没有考证过,都只是猜测可能是在修建祠堂时所栽。

两棵桂花树的花期也是不一样的,一棵是早桂,八月开花,一棵是晚桂,十月开花。每当花期来临,两棵桂花树一前一后桂花竞相怒放,浓郁的花香飘满了方圆十里的村庄。

记得小时候,村上的学前班和小学都是设在祠堂里。祠堂是木结构的,我们的教室在二楼。每次一下课,我们这帮“小疯子”就会把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跑到祠堂后的桂花树下玩耍,那里是我们的天然游乐场。

每当桂花盛开的秋季,我们的教室里就会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那样的环境之下,让人感觉读书、写字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偶尔我也会捡拾几朵桂花夹在书本里,让自己打开课本就能随时随地享受着这份花香。慢慢地,我喜欢上了这种花香,有时即使不是桂花盛开的时节也好像感受到了这种花香。多少年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我都能勇敢地去面对,大概也是与这个由来已久的“心中自有花香”的习惯有关吧!

后来,我背井离乡外出求学。有一次回到村子里,听说桂花树被卖掉了。当时村上小学教室破旧,亟待改造,可县里的拨款不够,村里的经济又不好,于是村委会想到了这两棵桂花树,集体商议后决定把它们卖给了一家苗圃公司,变卖的钱用来修缮学校。据说当时还有部分村民拦住前来拖树的汽车,舍不得把这两棵陪伴多年的桂花树搬走。尽管我对村委会的做法有点不满,也替两棵桂花树感到惋惜,但想想村上也是为了教育事业,为了村里孩子们的未来,这不也正是桂花树的“绽放自己,芬芳他人”的精神所在吗?

如今,祠堂已不在了,两棵桂林树也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其生死。其实,想想漂泊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桂花树一般,努力成长,盛开鲜花,散发浓香,至于最后身归何处,茫茫人海之中,又岂是我们自己能够完全把控的。

时光悄悄在流逝,永远回不去的童年,留在心中的,只有对两棵桂花树满满的怀念,对那种清新香味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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