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甜蜜”小手帕

名字里饱含着外婆的期盼奶奶的“甜蜜”小手帕  2018年04月04日 星期三 首页上一期  下一期版面导航  标题导航  版面概览3 上一篇 放大 缩小 默认

奶奶的“甜蜜”小手帕

“小时候，淘气的我向奶奶要钱买糖吃，她总会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小手帕，小心打开，里面的钱也折叠得很整齐。一分，两分，或者五分，奶奶把钱塞到我手里，笑眯眯看着我跑出家门……”4月2日晚上，市民曾志军向记者讲述了他和奶奶的故事，奶奶的小手帕就是他童年最大的快乐。

奶奶的故事伴我入眠

市民曾志军童年时期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的，他对奶奶有很深的感情。6年前，奶奶去世，享年99岁。

小时候，曾志军最喜欢听奶奶讲故事。夏日的夜晚很漫长，祖孙俩躺在床上，奶奶拿着蒲扇扇着风，开始讲她的故事。

奶奶是童养媳，从没读过书，7岁就来到爷爷家。她说婆婆对她很严厉，天天喊她纺纱，自己却在里屋睡觉。如果听到外面纺纱车的声音停了，婆婆就会大声责骂。奶奶说，纺纱是很枯燥的活，她总想打瞌睡，却又总是在婆婆的责骂声中惊醒过来。不过，这样虽然辛苦，却让奶奶养成了勤劳的习惯。

奶奶小时候也裹过脚，由于裹的时间不够长，她的脚并不是特别小，但也比正常的脚小很多，5个脚趾相互贴得很近，扭曲变形。奶奶说，裹脚真的好痛，用长长的布把脚掌用力裹起来，连走路都走不了。她说她受不了那种痛，就偷偷把布条解开。

那时候，曾志军几乎天天都是伴着奶奶的故事入眠。

小手帕带来童年快乐

小时候，村里人都不宽裕，小孩子想要吃糖那是一种奢望。曾志军嘴馋，成天想着村里代销店里的粒子糖，1分钱一颗，外面包着层糖纸，里面是颗硬糖，一颗丢进嘴里，可以含半个小时。那时候，谁家孩子要是嘴里含着颗粒子糖，绝对是村里所有小朋友羡慕的对象。小孩吃完粒子糖，会把包裹粒子糖的纸留下来，夹在书本里，还会跟其他小朋友比谁收集得多。因为粒子糖的诱惑大，那时候，时常见到这样的情形：小孩哭着要钱买糖吃，父母不给，还会责备。

小时候，曾志军常常向奶奶要钱买粒子糖，奶奶从来不拒绝。

“又吃糖啊，吃糖多了牙齿会长虫的。”奶奶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却会从装衣服的木箱角落里摸出一块折叠整齐的小手帕，仔细打开。奶奶动作很慢，曾志军眼巴巴看着，总希望她动作能快一点。里面的钱露了出来，也折叠得很整齐。奶奶从中拿出一分、两分或五分，再把剩下的钱又重新包好，动作一样很缓慢。在拿到钱的那一刹那，曾志军很开心，飞快地转身跑出门，不顾奶奶在后面追着喊：“慢点跑！”

提到自己拿着钱奔向村里代销店时的心情，曾志军说，那样的开心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过了，“所以，奶奶的手帕，在我记忆里非常甜蜜。”

让人永远难忘的小手帕

上初中以后，曾志军在家里的时间少了，和奶奶相处的时间也少了。高中后，曾志军跟随父母来到桂林市区生活，奶奶有时也会来，最多住两三个月，然后就要回农村。

奶奶去世前5年患上了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曾志军父母把她接到身边照顾，而她再也不会说要回农村了，因为她已不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开始的时候，奶奶会拉着父母的手说话，不过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家常事。

不过，让曾志军很感动的是，只要他去看奶奶，她都会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伸出手来让曾志军拉着。然后，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小手帕，也是折叠好的，不过没有以前折叠得那么整齐了。她颤颤巍巍地打开小手帕，缓慢地拿出一张钱，塞到曾志军手里说：“给你，拿去买糖吃……”

再后来，奶奶意识非常模糊了。哪怕是曾志军喊她，她也没有反应。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曾志军下了班会去奶奶床边坐个把小时，他相信，奶奶嘴里念叨的那些话肯定有很多与他有关。

曾志军说，奶奶用来包钱的小手帕前后换了很多，虽然最后没有一块保存下来，但一定会永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首席记者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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