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园里桂花香

清晨，刚走进校园，几个孩子欣喜地向我跑来：老师，桂花开了，桂花开了！一个个可爱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我才记起前些天孩子们告诉我怡馨楼下有几株桂花树。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不由地加快脚步，随着孩子来到桂花树下。只见那一朵又一朵金黄的桂花相互簇拥着，像繁星点点缀满了枝头，温婉而可爱，不知不觉伸手去触碰那颔首的花蕾，霎时间，眼前的一切却已化作一缕馨香！这诱人的桂香揪住了我的鼻子，拽住了我的心，让人心神俱醉，深吸一口，却也甜津津的。古诗有云：月中有客曾分种，世上无花敢斗香。

桂花，又称“九里香”。仲秋季节，桂花馨香四溢，九里可闻，故“九里香”就成了桂花的别名。宋朝词人赞桂花：“人间尘外，一种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戏把黄云挼碎。”读着这诗词，有种被桂花熏醉了的感觉。这些诗人赞的都是南方的桂花，只有南方才有大片桂林，才有那些描写桂花雨的情景。因为桂花喜温暖湿润的气候，耐高温而不甚耐寒，为亚热带树种，北方很少看到桂树林，即便是单株的桂树也比较少，所以那些优美的情景，北方人是体验不到的。

想当初，校园里多了几棵南方的桂花树，大家都担心它们是否能适应北方的天气。不长时间桂花树叶子便落了不少，几乎就要变成枯树，站立在校园最显眼的位置，和周围生机盎然的环境格格不入。校长很用心，这些树虽然是快要枯萎了，还是让校工给桂花树围上了厚厚的塑料薄膜。进入冬季，即使寒风凛冽，气温骤降，桂花树也有了自己温暖的家。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蕴含着育人的大智慧，这一切皆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意义和价值。冬去春来，风霜雨雪，桂花树宛如少女一般，亭亭玉立，长出了许多新的枝叶，真是惹人爱怜，令人感叹生命的顽强！

今日能在我们明德校园里闻到这一缕馨香，实属不易。这也成为校园最美的风景！或许只因稀罕，或许是太过于留恋那缕香气，每每去教室，我总爱绕道杵到那两棵桂花树下久久凝望，即使擦肩而过的瞬间，金色的桂花香也会打在我的心尖上，纯净、空灵、甜腻。这股香香甜甜的味道渗进了身体每一个细胞里，觉着自己满身都裹挟着桂花的香气，怎也不舍得离开。爱花的不止我一人，课间，孩子们也会簇拥在桂花树下，或坐、或靠……有的还会不由自主地跳着想去闻闻它、摸摸它，也都忍不住一起慨叹这金秋的味道。那一张张稚嫩可爱的笑脸，正如这小小的桂花儿，在这秋天的气息里弥漫着馨香和快乐！上课了，孩子们像一阵风一样把花香带进了教室，也许在翻开书本时，这幽幽清香就会浸入到字里行间，历久弥新了。桂花树却静静地伫立在教室外的空地上，还不时送来阵阵清香，醉人心脾。桂花的馨香，不是一朵花的力量，是许许多多的、看上去很弱小的花在竞相吐放，才酝酿出来这沁人心扉的花香。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再轰轰烈烈的人生终究要归于平淡，再美的花儿也总有凋谢的一天。一阵风吹来，碎小的花朵随着秋风纷纷飘落下来，顿时地上零零散散铺了一地，小小的、俏俏的，真让人觉得怜爱。心中不免多了一丝惆怅，桂花何曾也不是如此呢？台湾作家琦君《桂花雨》中有这样的文字，“桂花成熟时，就应当‘摇\’，摇下来的桂花，朵朵完整、新鲜……”这也让孩子们对校园的两棵桂花树着了迷，看着树上还没有掉落的桂花，胆大的孩子，一下子抱着树干使劲摇。“下雨喽！”呼啦啦，一大片桂花纷纷落下，粘在了孩子们的头发和衣襟上。那调皮的孩子看见我，像小鸟张开翅膀一样冲到我面前，急切地问：“老师快闻闻，我香不香？”引得我和旁的老师笑作一团。“桂花是很香，但我们不能把它摇下来，还有很多人没有闻到桂花香呢！”孩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一个劲地点头。一个细节，成为一种教育表情，而唯其如此，教育才是有灵魂、有温度的，才会芳香四溢。

树下的几个小女孩，俯下身子小心地捡着地上的桂花，放在手心深深一闻，甜蜜蜜、软绵绵！还有个小姑娘用一张白纸轻轻地将桂花包起来，她说准备带回家给奶奶泡桂花茶。看她们那陶醉的样子真是妙不可言，孩子们尽情地享受着这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如此，我才真正明白了为何我对桂花情有独钟。这满枝的桂花簇拥在繁茂的绿叶之下，抑或是因为桂花“貌不出众、色不诱人”，或也是因为桂花“内心高洁、馥香自芳”，这一切不正寓意着团结奋进的明德人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教育情怀吗？

（作者 李彤 系文家明德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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