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元晖《自画像》
阳元晖《长城塞外》
阳元晖《射雁》
□庞铁坚文/供图
有清一朝,桂林出过不少画家,如罗辰、李吉寿、李秉绶等,都是名冠一时、为后人知晓者。但是,有一位叫阳元晖的桂林画家,同样享有画名,今人却多不知,原因是后人把他的名字弄错了。
据林京海著《清代广西绘画系年》一书,阳元晖,字小初,一作少初,其绘画学于居廉(有人认为阳元晖学画于居巢,林京海先生辩证为其师从居廉),工人物及花卉。其实,阳元晖的绘画题材很广,人物及花卉固然是其强项,尤其他的《射雁》,人物神态准确生动,被射中的那只雁从空中落下与射手、仆从构成了很好的对应关系。他画的北方山水如长城塞外也颇见雄壮冷峻的风格。
阳元晖绘画用印或者题名有“元晖”、“小初”、“少初”、“字霁南号小初”、“阳元晖”、“阳印”、“蕉桐馆”以及“枧江外史”、“枧江老渔”等。后人误将其名字写成“杨小初”、“杨元晖”,这一错误使得其画名在画史上大打折扣,毕竟,古人画作主要靠原作流传,能够留存下来传世的作品本就不多,很多人并没有机会看到画家的画作,只能慕其名,当名字也被搞错,“慕名”被引到一个错误的方向,实在是很糟糕的事。
阳元晖在桂林与原配育有一子一女,因谋生,他别家到广东做事数十年。家乡的原配去世后,他在广东娶了妾,生二子。在广东期间,他与广东著名画家来往甚多,如光绪二年(1876),在广东补用巡检时,曾与居廉、李岳云合作绘画;光绪十二年(1886),因征黎出力,任候补知县。
阳元晖病逝于琼州任上。临终前,他信函召儿子前去探视,可惜父子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年轻的儿子用船将父亲的遗体运回桂林,葬于东郊。其两个幼子随生母留在海南,后与桂林阳家无音信往来。
阳元晖在世时,所存画作、印章等皆不少。阳元晖的遗物中,计有画箱8只,装满了他自己的画作以及与友人往来的互赠之作。古代桂林多木屋,火患甚烈。清末一次火灾,阳元晖这8只画箱,只救出2只,其余皆被火焚。抗战初,日机常袭桂林,阳家后人将这2箱画作转到庙头圩存放于亲友家中。阳家在城里的房子被日机炸中,这些画作算是逃过一劫。1944年,桂林沦陷,这2只画箱在庙头遭劫掠。
阳元晖有作品如《凌霄天牛图扇页》等藏于广西博物馆。他的后人手中,仅存有几幅遗作,且多是自藏习作,除了留印,几乎没有题款,不算是“大功告成”的完成作品。
他留下来的《自画像》,完全不同于我们平常所理解的那种端坐静思的样子,而是一位劳力者辛苦地拉着一辆“柔姿车”(康有为在桂林见到这种车子,取此名)谋生计的场景。阳元晖是文人、画家,他只能用自己的画笔、文字去谋生,这种劳力的“自画”场景,显然是一种艺术夸张。
《自画像》没有描绘桂林山水,完全是画家的生活写真:那辆车便是他的家庭,上面载着妻子儿女。生活的千斤重担,妻子儿女未必理解,可能还有一些过高的生活奢望,使得画家在窘迫的生活压力下抛妻别子到广东去讨生活。画作用笔洗练,人物神态逼真,人与物的透视感很好,充分体现了画家的绘画功底。
这幅画也展现了晚清桂林文人的生活趣味:养花、喂鸟、饲犬、品茗等。
在这幅《自画像》旁,他还题了诗。这首诗,也不是文人绘画时惯写的古体诗,而是采用了元曲风格,在调侃中悲叹:“自叹苦生涯,一个家,千斤车,筋疲力竭为牛马。儿饥叫爷女寒叫爹,胭脂娘子鞭还骂。劝浑家,休怨咱,都是命途差,世事太纷挐,相就些,莫嗟呀,狰牙慧舌何为者!沁心有茶,养目有花,富贵荣华随他罢!力不加肩,难卸拖得似人虾!”
阳元晖在这幅画中的题名是:“枧江外史戏笔。”阳元晖是临桂庙岭人(原属灵川,故民国版《灵川县志》有阳元晖条目),庙岭有村叫枧江头,可能是阳家最早自江西迁来时落户的地方,故他喜用“枧江外史”、“枧江老渔”的题名,表示自己的家乡情结吧。
从画作的内容和题诗来看,这是一幅自藏画,不是拿去送人示人之作,因而感情真挚,用笔辛辣。从这幅宝贵的存画来看,阳元晖不仅绘画很好,文字也非常有穿透力。他还留存有一首写妾弹琵琶的诗,说妾年轻时,琴艺不行,弹调未工,但“不仗琵琶仗妾容”,“当年一曲客输金”。随着岁月替更,妾的琴艺虽然很高超了,却“此日曲终人不听”,因为世上“重色多,知音少”也。从这些留存下来的极少文字,我们可以臆测一下:如果阳元晖身处民国,仅他的文字就可以为他赢得名作家、名记者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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