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牛喷泉到愚公移山

在哥本哈根市中心东北部的长堤公园里有一个著名景点——神牛喷泉，也叫吉菲昂喷泉，距离港口的小美人鱼雕像大概500米的距离，同样也是丹麦的标志性雕塑之一，在1959年郭沫若先生访问丹麦时，曾写下佳句“四郎岛上话牛耕，泉水喷云海水平”，句中所说的喷泉美景便是此处的雕塑作品，是旅行者到丹麦的必游之地。

神牛喷泉是由丹麦雕塑家昂拉斯"蓬高(An-dersBungaard)根据西兰岛由来的传说，于1898~1908年用了十年时间塑造完成，后来被损坏多年，1999年大规模整修后，才在2004年9月重新投入使用。在北欧吉菲昂是家喻户晓的神话女神，不同于美人鱼是根据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雕塑而成，虽然很多游人把神牛喷泉作为了小美人鱼雕像的附属景点。

神牛喷泉雕像整体结构十分大气磅礴，人和神牛都在散发着努力耕耘时迸发出的力量之美，这里应该是丹麦传统文化的杰作之一。雕像中吉菲昂女神发辫飞扬，神采奕奕，左手扶犁耙，右手执长鞭，驾驭着四条铜牛，铜牛抵角躬身，在奋力耕犁。水池是根据旁边人行道的坡度延伸设计，呈叠状，四周用花岗岩砌起来的台基将泉水汇聚于池内，泉水清澈，不时有儿童靠近戏水。池内两边分别盘踞着铜铸的蟒蛇，抬头注视雕像大概是在守护女神和神牛们。

神牛喷泉的神话故事与丹麦最大、人口最密集的岛屿——西兰岛的来源有关，因为从北欧地图上看，西兰岛的形状和维纳恩湖的海岸线是非常相似的。也许是神话流传太久，相传中出现了分歧的，其说法也有两种。

传说一：相传吉菲昂是北欧神话中的一位女神，古代瑞典的戈尔弗国王非常仰慕她，也期望得到她的青睐。有一次，天降横祸，整个瑞典即将面临一场大灾难，吉菲昂女神看到戈尔弗国王为人正直，深受子民们的爱戴，便使用法力帮助瑞典渡过了此次劫难。戈尔弗国王十分感激并想着报答她，吉菲昂希望他能赐予自己一片土地。戈尔弗国王答应了她，承诺将吉菲昂女神一天一夜所犁出来的土地全部赐予她。于是吉菲昂女神把她与大力神所生的四个儿子化为四条神牛，让力大无穷的他们朝地底深处犁起泥土，将整块土地拉进海里。之后，挖出来的土地便成了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在瑞典的国土上也留下了现在我们看到的维纳恩湖。

传说二：相传古代丹麦曾遭到“魔劫”，吉菲昂女神知道后便下凡拯救，她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抵抗魔力，便把自己的四个儿子变成了四头神牛，竭尽全力把丹麦从海里拉了回来，形成了如今的西兰岛，而瑞典失去的土地就变成了维特恩湖。

在神农喷泉边听吉菲昂女神和她的四个儿子的故事，瞬间想起从小熟知的“愚公移山”。“愚公移山”在中国也是口口相传了两千多年的神话故事，传说“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于是聚室而谋后决定移山开路。移山工程面临着很重要的问题“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众人讨论后想到了解决的方法：“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但是“寒暑易节，始一反焉。”如此巨大的工程何时才能完成？河曲智叟自认为是聪明人，笑而止之曰：“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智叟的质疑不是毫无道理的，但是并没有打击愚公的积极精神，告知智叟说“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最后是操蛇之神闻之，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之后，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愚公的愿望也实现了。

这两则神话故事相同的是，在丹麦的维京人时代和中国的先秦时期，社会生产力都极不发达，人们只能寄理想的实现于神话故事里，幻想着具有超人力量的神来帮助人类征服大自然。愚公为开路和家人们共同努力移山，吉菲昂女神为拯救西兰岛把儿子变成神牛一起奋力犁耕。最后，丹麦因为吉菲昂女神和神牛的力量拥有了如今的西兰岛；中国因为愚公的顽强精神感动操蛇之神后，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冀州的南部直到汉水南岸，再无阻碍。

不同的是丹麦人在传说吉菲昂女神拯救西兰岛时，没有把人类的努力进行阐述。北欧历史上丹麦与瑞典曾发生过几次的战争，每次丹麦大败而归，但尽管如此，维京人骨子里的勇气、坚毅、信念让他们决不退缩，哪怕屡战屡败也要坚持，最终收复了国土。也许是人们认为这样的勇敢而无畏只有神才能做到，在传说里对神的力量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所以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神牛喷泉里，吉菲昂人的形象和四牛神的形象同样彰显奋斗的努力拼搏，在艰苦中坚持到底的精神。

南北朝诗人庾信写有“愚公何德，遂荷锸而移山；精卫何禽，欲衔石而塞海。”之句，如今看完神牛喷泉，“吉菲昂拯救西兰岛”背后的丹麦人勇敢无畏的精神也给我补了一课。（黄兰芳）

作者简介：

黄兰芳，九0后文学爱好者，研究生学历，贵港市作家协会成员，来自桂平麻垌荔枝乡。热爱旅行读书，从欧洲最北到非洲最南，足迹所到多有文字相随，凭对文艺的灵感和挚爱，曾创作一系列异域风情小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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