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女皇故里 讲述蜀道故事

□姚俊霞/文 刘仁/图

“衣上尘征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像陆游一样，2015年的春天，我向飘忽于此已然数千年的剑门蜀道进发——

在参天古柏的簇拥下，沿着幽静的青石古道，经过高庙铺、竹垭子、牛滚凼，我在大朝驿停歇下来。站在大朝乡峰绝之处朝南望去，一排如锯齿般锋锐而齐整的摩天山峦，横亘于天际，那就是著名的大剑山七十二峰。千百年来，这段驿站留下了“唐明皇夜宿白卫岭”、“陆游骑驴入剑门”等颇含几分文趣的故事。

经过建于明代的剑溪石桥，不足三里之地，一道绵恒无尽的摩天石墙纵贯东西，赫然兀立于眼前，它便是蜀道最后的天然屏障——剑门石城郭。顺着石城郭的走向望去，一个巨大豁口把剑门石城郭顿然分成两半，“蜀北屏障、两川咽喉”的剑门雄关便由此而开。名关屹立，亘古穆然。

剑门关是中原入蜀的最后一道天险，得此关便得四川。在剑门关关岭上下，除与三国血脉相通的姜公祠、姜维墓、邓艾墓、钟会故垒外，更星罗棋布了许多它处难觅别具神韵的自然景观，如剑门细雨、梁山松涛、西照绝壁、望云雾海。似乎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回到三国，回到春秋，回到我们想回而不能回到的生命本源。

惊叹着剑门蜀道的险峻，北行进入“全蜀咽喉，川北锁钥”的昭化古城。昭化古称葭萌，是蜀道上重要的关隘之一，也是迄今为止国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唯一一座三国古城。步入其间，大量的三国古遗址纷至沓来：古驿道、葭萌古关、费祎墓、桔柏古渡、鲍三娘墓、龙门书院等古建筑扑面而来，倘若时间充足，细细游览，无异于将古今的历史翻阅了一遍。

从昭化返回广元，我在皇泽寺小作停留，拜谒了祭祀于此的中国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则天殿中，供奉有全国唯一一尊武则天晚年的真容像。

从皇泽寺出来，我搭乘了一辆北去七盘的便车。到了七盘岭，才发现七盘岭比我想象中险峻许多。金牛道由此顺着山势由北而上经宁强的黄坝驿与另一条蜀道——褒斜道相连并延伸至长安；向南而下经广元、绵阳而直达成都，将中原和巴蜀连接起来，也将南北古今连接了起来。

一艘锈红的游船顺着江心缓缓地划了过来，灵动了两岸刀劈斧砍的峭壁。正欲感叹，几声汽笛划破了江天，一列火车从江对岸的山体中钻出来，还不见车尾，车头又隐入下一个隧洞之中。这里，便是先秦栈道、嘉陵水道、古驿道、纤夫道、川陕公路、宝成铁路六道合一，素有“中国天然交通博物馆”、“古今交通的活化石”之称的朝天明月峡。

走一遍蜀道，如翻开了千年的历史画卷，战戟铿锵。近些年，这条堪与大运河、万里长城媲美的险峻蜀道，已愈来愈多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每一次探访，都有一种被三千年厚重历史所撞击，被汇集于此的先秦文化、蜀汉文化、三国文化、唐宋文化和红军文化所震撼的感动。

寻梦蜀道，我想我此行寻觅到的，还有一种像翠云廊松柏那样根深叶茂的名叫“生命不息”的精神。这种精神，将永远滋养着这片山水和这片山水中繁衍生息的人们。

皇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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